院检查,计江淮也想去医院擦一下手臂上的伤,临走前他们被叫住登记身份证,计江淮说:“我没带身份证,身份证号也忘了。”
警察说:“没关系!你就说你叫什么名字、多少岁、户口在哪,我们能直接查出来。”
计江淮说了之前在渡州北区的住址,警察在电脑前查了一会儿,突然他叫了另一个同事过来看,计江淮也想凑过去看一眼电脑屏幕,奈何屏幕上有防窥屏,他什么都没看到。
警察看了看屏幕,又抬眼把计江淮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那目光里是审视,是对比,是十分确定。
警察朝计江淮招手,说:“你先过来……”
计江淮忐忑不安起来,只见那警察从腰包里掏出一把银色的手铐,那半圆的缺口卡在计江淮的手腕上,“咔哒”两声,手铐合上。
“没想到你还是个在逃人员啊?你两个月前在渡州骗了别人六百万,现在人家告你诈骗罪,你这种特别巨大金额的诈骗,够判你十年的了。”
“什、什么……什么诈骗罪?”计江淮忽然头晕目眩,双腿抖得站不稳,沉重的手铐压在手腕上,锰钢的亮面反射着天花板的灯光。
“你不记得了吗?在渡州!你骗了你朋友的钱!684万!乌以沉的!”
计江淮听到那个名字后心脏就开始悸痛,他后退了几步,突然腿脚发软,他跌倒在地上。
93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如一记水雷炸在水塘之中,计江淮腿脚发软、脸色惨白,警察把他扶去医院处理手臂上的伤口,伤口不深,消毒之后贴上纱布就没事了,很快计江淮又被送回公安局,他哆哆嗦嗦地抓着警察的手说自己没有罪,一切都是误会。警察一开始还耐心地安慰他,后来发现他过于激动,便把他关进隔间里让他冷静一下。隔间很小,只有一排铁椅,计江淮的左手跟铁椅拷在一起,他不停地用力拽手腕,直到手腕被勒出一道道红痕。
计江淮的随身物品被收走了,隔间没有钟表,又一直开着灯,他不知道已经深夜几点了,到了某个时间他突然开始冒冷汗,心脏跳动得很剧烈,仿佛有根橡皮筋在弹着他的五脏六腑,他慢慢垂下了头,一会儿流冷汗一会儿又浑身燥热,他用自由的右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他害怕自己要猝死过去。
心跳得太剧烈以至于他整夜都没法深睡,计江淮倒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儿,等到心脏慢慢平息下来时,他意识到天应该亮了。
上早班的警察告诉计江淮,他的朋友已经回工厂了,飞仔是无关人员,亮仔是正当防卫,两人都没有事。刘辉和那对情侣私下调解了,刘辉赔了一点钱给那女孩作精神损失费,女孩的男朋友赔了一点钱给刘辉作医药费,现在他们也都走了。
警察给计江淮送来一杯水和两个馒头,让他赶紧吃了,吃完了就送他去医院做身体检查。计江淮问为什么要做身体检查?警察告诉他进看守所前都要做身体检查。
馒头又干又硬,计江淮吃得很难受,他哪会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昨天还坐在车间里发呆,今天就变成了诈骗犯,他甚至没法跟瑶瑶道别,警察不允许他跟别人通话,也不允许他见任何人,他就这样悄无声息地从所有人的世界里消失,他放在宿舍的物品会被清走,他藏起来的两万块现金怎么办?他新买的夏装还没穿够呢。
留给计江淮感受自由的时间不多了,两个警察带着计江淮去医院做体检,计江淮现在是犯人,手上必须戴着手铐,医生也见怪不怪了,没有多问什么,只做着本职工作,医生问他有没有什么身体疾病,计江淮说:“我有遗传性心脏病……”医生问他:“最近有发病吗?”计江淮如实道:“昨晚心脏很痛。”医生又问他:“昨晚有熬夜吗?”计江淮说:“昨晚没睡好,应该是通宵了。”医生低下头,说:“那作息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