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仅是封了个副将,就有人不断反对。
声音最响亮的当属裴珩清。
他不愧为前状元郎,三两下就明白了我的用意,高声道:
「殿下,谢斐鹰不过是马厩里的一介马奴,怎能当将军?」
「他救了本王一命,」我轻飘飘地扫了一眼裴珩清,「本王说他能当,他就当得。」
「至于你,屡教不改,临阵脱逃,战场上没看见你的影子,这时候倒是冲上来当英雄了?」
「你一口一个马奴,自认为高人一等。军营马厩正好还缺一个,即日起,你就替了谢副将的位置,去马厩里待着吧!」
谢斐鹰垂着头,闻言,他朝后瞥了一眼裴珩清,嘴角稍稍勾起。
他这时候还陷在美梦中,以为这是他施展抱负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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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珩清在马厩里当了差,听说被挫了挫锐气,人老实了不少。
我抓紧时间处理军务,根据他那日送来的消息,给南部守边的将士们送去了军需。
前世,南部没让我动一兵一卒就招揽了过来。
他们遭遇天灾,向朝廷求援无果,早就对如今的帝王失望透顶了。
雪中送碳固然能让人感恩戴德,而我并不需要这样踩着尸骨得到的感恩。
我赶在灾难还没开始前送去了物资,尽量减少伤亡。
忙完这些事,已经过去了半月。
裴珩清被我丢在马厩里,也这么老实地干了半个月。
我趁着夜色去见他时,他嘴里正衔着根稻草,百无聊赖地躺在草垛上数着天上的星星。
「还以为殿下将我忘了,那我可就要当一辈子的马奴了。」
「不好吗?」
我难得接了他的闲话。
「当然好啊,风吹日晒,好不自由,但我志不在此。」
裴珩清从草垛上跳下来,「我等着殿下登上那至高皇位,入殿下的内阁。」
他话锋一转,「殿下这时候来见我,有何要事?」
前世西部军营遭受大创,我筹谋多年才重振旗鼓,又三年,我平乱有功,皇帝怕我功高盖主,这才将我调回京城。
而这次,我刚到西部,就击退了异族,众将领和西部百姓交口称赞。
借着上元节宴会的名头,皇帝调我回京的诏书已在路上了。
好在这次准备充分,我有十成的把握,只能赢,不能输。
但我需要一个人,足够聪明、足够有能力与我里应外合。
「我能相信你吗?」
月色下,裴珩清目光坚定,「殿下想信我吗?」
「要是殿下相信,我定不辱使命。」
我唇角上扬,将那早已准保好的账册递给他,
「你要想清楚,本王的半副身家性命,都在其中了。」
嵌在账册里的,是半块兵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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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诏书送达,我也正式踏上了回京之路。
仅一队人马与我同行,其余人等都留在了军营。
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一队一队出城,和南部将士们回合,悄悄跟在我身后。
谢斐鹰作为我的副将,也在这次回京的队伍里。
上元佳节,官员、亲王集聚,是个谋反的好日子。
上一次面圣,还是在我前世逼宫那日。
昏庸的君王左拥右抱,衣衫半敞,浑身酒气,直到我将剑架到他脖子上,人才清醒了几分。
随后就是一阵求饶,涕泗横流,许我万贯钱财,封官加爵。
我听烦了,一剑取了他首级。
如今带着人马进京,门口的侍卫将我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