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住院的人不?多,牧民们向来奉行小病不?进医院,大病直接到市里、或是北京去?看,所以相当于是单人间。
苏日娜被护士推回来的时候,人还没有醒,往日里永远笑容灿烂的脸,此刻看起来煞白,躺在那里毫无生机,连呼吸都很轻。
虽不?是千骄万宠,到底也是费尽心血拉扯大的孩子,如今却变成这副摸样,哈斯珠拉到底没忍住,又抹起眼泪来,接着伸手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她的脸颊,像对待瓷娃娃似的,生怕力气?大一点就能把?她碰坏。
顾如意看不?下去?,感觉心里憋得难受,干脆转身出了病房,哈日查盖也跟出来,将狭小的空间留给?一家?三口。
其?实是她有点受不?了那种氛围,因为从来没有体验过,忍不?住会羡慕。
犹记得那是高考前的春天,最关键冲刺的几个月,不?知道从谁开始得了腮腺炎,然后迅速传遍整个学校,班里得有一小半学生都得了,顾如意自然也没能逃过。
当时正赶上春耕,顾如意打电话回家?,委婉表示自己生病了,李美如又开始骂她赔钱货,让她自己找个小诊所输液去?,家?里忙得很,没时间管她。
当然也不?会打钱。
顾如意本想着挺挺就过去?了,可那病来势汹汹,两天过去?,不?仅不?见好,反倒越发严重了,两颊肿得老高,特别疼,还发烧。
她无可奈何,只能趁午休时间请假出去?输液。
学校周边的医院、诊所挤满了人,基本配置为一个学生加一位家?长,甚至还有两位家?长一起陪护的,端茶、倒水、喂饭,伺候得面面俱到。
只有顾如意是一个人,永远缩在诊所最角落的那把?单人椅里面,彼时恰逢一模成绩出来,她考得不?太好,与预想中的成绩差了好大一截,于是就演变成,她一手扎针,一手握着个干巴巴的馒头,腿上还摊着张卷子,认真钻研。
次数多了,旁边有家?长看不?过去?,就给?她分?点菜吃,她推脱不?过,只能抿唇笑笑,轻声道谢。
那样的日子,哪怕是现在回想起来,仍觉得太苦了,身体倒是其?次,主要是心里苦。
明明早都过去?了,可她就是会时不?时忍不?住去?回想。
当然,此刻更令她烦恼的是眼前这件事,究竟是不?是她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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