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临笑道:“我已经不是郡王了,齐尚书不必客气。”
齐端在心里叹了声,都要走了,还要来刑部和他阴阳怪气一番,要是过去,他说不定要被周临使绊子。
现在他只想这尊佛赶紧的离开这里,他又看了看祈乐知,生怕她冲动的做出不要命的事情来,到时候还要连累他刑部。
祈乐知明显感受到了齐端的眼神,她攥紧拳死死地看着要离开的周临,同时还要防着忍不住拔刀的秦陌。
周临侧身看了一眼她,转动佛珠悠然笑道:“小祈司主,等你再成长一些,就会知道,这世道一向如此,你一个人一把剑,换不来河清海晏,你想为民请命,也要问问那些人肯不肯。”
祈乐知咬牙冷笑道:“是吗?我偏要一试!”
周临摇头笑笑,转动佛珠往刑部大门走去,那几个高手也纷纷跟上去,护着他离开。
“祈姐姐,真的没办法了吗?”阿见眼圈红着道。
祈乐知如鲠在喉,半天没有滚落出一句话。
江元风环抱着手臂摇头道:“除非是谋反的大罪,否则,谁也奈何不了周临。”
秦陌怒火红了眼他不甘哑声道:“祈司主,明明都查清了,证据确凿,为什么还会这样?”
祈乐知没办法反驳,她蹙着眉头失落地提着剑,往刑部大门走去,江元风小跑着追上去。
来的时候还没下雨,回去偏偏是阴雨不休,沉重的氛围让她的心里沉甸甸的坠下去,自顾地往街道上走着。
江元风举着伞追上去,“祈乐知你振作一点,不要被周临三言两语打击到了,大不了以后再找他算账。”
祈乐知抬头看了眼阴沉沉的天色,摇着头没有说话,她茫无目的地走着,在要走出马行街时,忽然站住了。
街道的尽头,是打着伞的常陆和瘦骨嶙峋的蔡寻文。
她的腿像是灌满了铅始终不能往前走去。
常陆举着手里的伞和蔡寻文走来,她看了眼远处笼在雨雾中的刑部,平静问道:“周临走了?”
祈乐知点了点头,“是,他,明日就会离开京都。”
常陆笑了眼里尽是嘲讽,“贪下灵州数年赃款,害百姓流离失所,联合许景,建造销金窟,榨干那些苦苦挣扎的贫民最后的尊严性命,诸如此类罪状,最后竟然都一笔勾销了。”
祈乐知听在心里像是刀割一般,难受的不行。
“阿陆,莫要说了,小祈司主,你也莫要自责,你已经尽力了,少年的热血并非能一往无前斩尽魑魅魍魉,我们必须承认,这世道有我们无能为力的事情,无论是你或者是我。”蔡寻文仰头叹息一声。
祈乐知眉头紧锁好会儿才道:“蔡大人接下来去哪里?”
蔡寻文苦笑一声道:“我现在是一介布衣,已经没有了官身,接下来准备回老家,做个教书先生,将圣人的理念传下去。”
祈乐知惊讶道:“怎么回事?蔡大人你是冤枉的!”
常陆冷笑道:“你以为灵州的案子牵扯到京都,只有一个淮安王吗?能让蔡大人活着出局,已经是不易。”
祈乐知胸口剧烈的起伏眼圈倏然红了。
“小祈司主,靡不有初,鲜克有终,愿你历经千帆,仍是赤子之心。”蔡寻文离开前向她拱手温和道。
祈乐知心里一颤,她连忙还礼弯腰一拜。
雨雾千重,照不清来时路。
回到暗行司,已经是申时。
宋泽他们等在门口,看到她这副模样,都心知肚明了。
叶小灿气得破口大骂,“真是气死人!要我说管他什么丹书铁券,直接杀了算了!”
“既已入暗行司,自当慎言。”孟景渊自暗行司内府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