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乐知其实也没那么弱不禁风,不过也是一番好意,她向齐端拱手道谢后,顺势坐下。
齐端摇头道:“小祈啊,你这回闹得可是真大啊,你让齐叔叔很是为难啊。”
祈乐知看了眼跪在堂下的蔡寻文道:“齐叔叔,我不是胡作非为胆大包天,而是要替人鸣不平。”
齐端冷脸看向蔡寻文,抬手重重地拍下惊堂木,“万安县丞蔡寻文,前面的罪证你都悉数签字画押,为何临时突然翻供?你给本官从实招来,若有半字虚言,本官即刻让皂班衙役重新将你押赴刑场,斩首示众!”
蔡寻文背脊挺直的跪着,闻言不卑不亢道:“不是犯官突然翻供,而是灵州的罪证已经悉数收集完毕,犯官作为人证,自然要站出来,替民申冤。”
齐端冷笑道:“真是大义凛然,你倒说说,你要申的什么冤,告的又是什么人?”
蔡寻文深吸一口气,拱手一拜,又直起身朗声道:“犯官要告灵州知府黄梁以及下辖十县的数名官吏,还有,坐镇京都权柄煊赫的淮安王周临!”
还在冷笑的齐端脸色忽然一僵,不待他反应,下面的蔡寻文已经接过那位常陆给来的厚厚的一摞文书,放在了堂下。
“犯官任职万安县县丞三年以来,亲眼所见灵州贪腐成风,百姓民不聊生!灵州官吏欺上瞒下,虚报灾情谎报灾民,朝廷所拨银两千万除了被灵州官吏瓜分,大头尽数流回了京都,进去了淮安王的账面上,以此获得京都庇护,继续狼狈为奸!”蔡寻文说到激动处,脖颈上青筋暴露,脸也涨得通红。
齐端有些头疼了,他双手靠在审案桌上,听着下面的滔滔不绝,越发难受起来。
蔡寻文说到激动处不自觉站了起来他红着眼道:“前年旱灾,千里赤野,百姓流离失所,携儿扶老到处乞讨,惨不忍睹!若是放任下去,那不日便要让民心失散,到时候引起暴乱揭竿而起,狼烟遍地,危及的那便不是一州百姓!”
齐端开始如坐针毡了,他怒拍惊堂木喝道:“前面将你提审回京都,你为何只字不言!现在忽然攀咬这些官员,是不是想借此脱罪?”
“淮安王只是京都的一角,内幕之深,浑水之浊,犯官不敢贸然行动。犯官在灵州任由他们将罪名尽数扣在犯官头上,为的不过是暗度陈仓,让犯官安排的人能继续追查下去,果然,天日昭昭,终于能将罪证收集完毕,这些都是这些年灵州的账目还有......”蔡寻文还在滔滔不绝忽然被惊堂木打断。
齐端冷声道:“够了!来人啊,先将蔡寻文收押,待到后面我上报朝堂再做定夺,那些文书也都收了,退堂。”
他实在不想再待下去了,那些文书扎得他眼睛疼,这里面的浑水他是万万不想蹚。
“齐叔叔,还没审完呢。”祈乐知起身拦住了他。
齐端不免有些恼了,“小祈,你这是做什么?兹事体大,我要上禀天子,你让开!”
祈乐知不肯退让,“要是这次不审完,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蔡大人做棋子邀我们入局,那就要下完这一局。”
齐端无可奈何恼怒道:“小祈!给我让开!刑部的事情,你还插不了手!”
“谁说的。”宋泽来到了另一侧堵住了他。
齐端两侧都走不了怒道:“你们暗行司究竟要做什么!”
祈乐知看向蔡寻文一字一句道:“要公道。”
宋泽也亮出手里的银蛟令,“若非丁常坚持,现在人便在暗行司了,请齐尚书审完此案。”
“齐尚书不想牵扯进去,想要明哲保身,可你想过那些孤苦无依的百姓吗?尔食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蔡寻文眼底泛红悲愤难当。【注1】
齐端听到后面一句,面色几分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