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邀约,晏宁自然应允。只是君不封存着满腹心事,嘴里说着要从简,晏宁提了几个主意,都被他一一否决。君不封和解萦是彼此唯一的亲人,如今的结合,若不知他们二人的过往还好,若得知了,多少有些罔顾人伦的意味。晏宁是解萦的师兄,姑且可以算长辈,但这长辈到底不如君不封自己来得名正言顺,几番争执,传统三书六礼的琐碎工序也就省了。而之后的流程,三人原本还是和颜悦色地交谈,后面聊着聊着就提了声量,司徒清永远是站在晏宁身后的,君不封和他俩争执,多少势单力孤,叫苦不迭,若换作过往,以解萦的性子,怕是早就咋咋呼呼混入其中,抄着绣花鞋准备打人了她从来见不得他受一点委屈。但小姑娘没有任何动静。君不封不抱希望地偷偷一瞟,只见解萦正拿着红木方桌上的一小碟炒米,别有兴致地喂鸽子。
君不封和动物天生亲近,失忆之后,这饲养鸟类的本事也没丢下,平常就有帮晏宁喂养信鸽,接回解萦后,君不封干脆捡回了自己的养鸟营生,家里的宅院多了不少新奇禽类,还彻底接手了晏宁饲养的信鸽,想着闲来也可以给解萦解闷。
只是这互动来得太不是时候,他这边聊的火烧眉毛,而小鸽子正落到了解萦的掌心,细细柔柔地啄。女孩认真看着鸽子进食,不时抚弄它的羽毛,若有所思。
午后的阳光照在她脸上,像是天赐的荣光,短暂消融了她的病态与寒凉。君不封想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才和丫头走到这一步,现在竟为了一些流程上的琐碎和友人争辩,着实不该。他叹了口气,敛了敛自己的脾气,继续和晏宁商讨要事。
解萦原本是懒洋洋地跷着脚喂鸽子,听得君不封那边的动静起起伏伏,沉思片刻,高悬着的腿也落了下去。两脚蹬进绣花鞋里,解萦旁若无人地经过了三个男人,为自己拿来纸笔。
后续的商谈还算顺畅,晏宁回去草拟流程,约定第二天为君不封送来文盲也可以看懂的图片解说版,而解萦全程没有参与三个男人的对话,君不封送走了晏宁和司徒清回来,解萦正好放飞了自己的最后一只信鸽。
君不封没问她一个人大张旗鼓地在偷偷做什么,只是噙着笑,耐心为她磨墨。
这很像兄妹俩习以为常的夏日午后。
解萦随手摘了两枚葡萄,撑着手看他。君不封被小姑娘的笑晃得眼晕,脸皮发烫,手也不似往常平稳。他的微妙变化如何不被解萦收进眼里,她笑嘻嘻地攀住他,抄起毛笔,在他的手臂上画了个栩栩如生的大王八。
君不封一路看着她动作,还真期盼能出什么旷世杰作,看到最终的成品,男人哑然失笑,也不生气,只是袒露了另一侧的光洁手臂,求她的墨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