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 / 2)

他一听就应下来了,说没事你别急哈,我正好在附近酒吧,现在就过去。

很长时间,我以为我足够冷静了,攥着手机的手指轻微震颤,以不容拒绝的力量推翻了我的一切决心。

周歌手劝我:“你别紧张,等你朋友回电话再说,不一定有事,兴许就是睡着了。”

海风吹得人神经麻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袁于霖这个回复电话间隔了难以估量的时间,但事后查看通话记录,也仅仅只过去了三十五分钟。

他说阮言看起来不太好,精神状态很脆弱,就躺在沙发上睡着,连有人开门进去了都浑然不知。他又托人问了阮言和那个大学教授的近况,给了我一个已经不再联系了的答案。

我说好的,谢谢你,麻烦你了老袁,你看好小阮,我很快就订机票回来。

周歌手和助理紧张兮兮地站在旁边望我,她们听不到手机里的通话,犹犹豫豫地问:“没事吧,你那个男朋友?”

这让我怎么答复她,难道要我说,没事,就是他失恋了,而我现在打算连夜赶回去,安抚失恋的心上人?

我难得卡壳,很干涩地笑道:“还好,不是生病了,就是太累了睡过去了。”

她们搞艺术的人神经都格外敏感纤细,周歌手立刻意识到我的口不对心,她晃了晃手机,拿屏幕对着我:“最近的航班在夜里两点,你确定你要飞红眼航班,回去让他看到你狼狈又灰头土脸的样子?”

“沈律师,”她收回手,稚嫩的脸孔说出的话语却是意味深重,“你最好还是先把自己的心态调整过来,不必急在一时半会。”

她和助理走了。

我双手撑在浴室的半身镜前,仔细端详了镜子里周身散发着冲动气氛的自己。如果要以这样一副尊容去面对阮言,我想周歌手说的是对的,不如不回。

袁于霖又给我打了第二个电话,如实转达了阮言现在安好的信息,为了安我的心。

别人眼里看到的阮言,原本就是二手消息,再经他的口转述给我,那成了三手消息。我根本不满足于通过三手消息了解阮言,迫切想要触碰到阮言的念头凝结成一条漆黑的河流,我置身于河岸边,径直跳了下去。

我定了第二天下午的机票,临走时周歌手和她的助理来送了我。她说祝你好运,成功追到男朋友之后记得请她吃饭。

“好,”我拉着行李箱往计程车后备箱里放,扭头朝他们挥手,“上海再见。”

飞机落地已经是晚上了,我半路在朋友的酒吧驻下脚步,进去取了一瓶寄存的酒。没喝多少,纯粹是为了让自己冷静一点,再冷静一点,好在再见阮言的第一眼不要当场失控。

折腾了一通,到家时又晚了一会儿。钥匙插|进锁孔,客厅里的白色灯光安逸地流淌过来,阮言盘膝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手里捧着个白生生的软桃,听见门响,慢吞吞转过脸来。

上帝保佑,我还记得关上房门,将行李箱往玄关一搁,直直冲过去抱住了他。阮言还蠢兮兮地拿着那只桃子,我低头吻他,攫取他口腔里淡淡的桃子气息,吮干净他指腹的桃汁。

阮言双颊发红,被我抱着往房里走,他连气都喘不匀,扯着我的衣领质问:“路儿,你不是谈恋爱了吗?”

这可真是问倒我了。

他看上去很是懊恼,我想应该是他固有的道德观念在作祟。于是我在接吻的间隙给了他一个能够顺理成章继续吻下去的答案。

他半跪在地上,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垂着眼睛替我重新系了领带。

终于回家了,我想。

这两个月的坚持看起来毫无意义,一见到他,我的所有努力顷刻间轰然倒塌。我想摸摸阮言的脸,但他却忽然冲上来抱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