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是不是,沈路笑笑,我以为半年多的时间是在向他证明,可他从未这么认为。
沈路一直以为
我只是在他和夏翊之间做出了选择,是他让我放弃了我第一个喜欢的人。
他将这个名字挂在嘴边调笑,表现得轻松无比,我知道,这根刺是实实在在地种下了。
我越想越气,又闷了一口酒。沈小王八好不会变通,将自己的位置钉得牢固无比,从未想过,我与他之间会有一丝一毫不同的可能性。
我醒悟太迟,迟到他已经爱过了别人,且绝无将我们之间的爱转化成另一种形式的可能。
夏翊一首歌唱了四分钟,我神游天外多半不止这么长时间。他嗓音机能退化了不少,在一个歌手的黄金时期,不再是野心勃勃一心想红的他。
小阮,怎么样,是不是和以前一样?
还问出了经典的中年男子问句。
我抖抖指尖,说一样吧,未免也太假了。说不一样吧,他的话可还怎么往下接。
最后我克服内心,说了一句大实话:“难怪你这么多年也没红。”
夏翊脸色变了一瞬,仿佛下一秒就要说上一句册那。毒打仍然有效,他打落牙齿和血吞,自怨自艾道:“圈子难混啊,也怪我这几年遇人不淑。小阮,你看到的吧,我前几年参加的那个选秀,虽然最终出道了,但公司压根不管,白白浪费我五年多时间。冷板凳的滋味好难熬,还有四年多的约,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等合约自然终止,那时候我已经三十多岁了,再做什么都难啊。”
我真的要为他鼓掌了,这么刁钻的角度都能顺势卖一波惨,出走半生,归来果然还是当年在本地论坛上自导自演炒作的那个夏翊。
他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深深叹息,用余光扫我的表情。
我万分上道,接入下一句戏词:“北京也不好混啊,你这是准备回上海了吗?”
夏翊喜上眉梢,他到现在铺垫得够久了,总算得以进入正题。
“是哎,约是肯定要解的,但公司那边合作有熟悉的律师,我现在的状态也找不到业界认可的大状,打起官司实在太吃力,凶多吉少。”
我倒吸一口凉气,不自觉屈起了贴在杯壁外的手指,扣紧手上能抓住的东西。
夏翊是异性恋,我一直很确信这一点,即便中间十年都没见过他。这也是十年前我没能看懂他的性|骚扰的原因。那时候酒吧的女常客普遍化着厚重的妆容,甚至不如贤中素面朝天的女同学青春靓丽。夏翊有一副还不错的皮囊,他看不上这些人,又不好在学校暴露本性,秀气漂亮的男孩子恰好能够补上他匮乏的缺。
我不傻,能够察觉有异,只是当时还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
没想到今天夏翊仍然把我当傻子看,那我必须要让他再接受一次来自我的毒打。
愤怒的阈值慢慢弹回最低值,我松开玻璃杯,说:“夏翊,你知不知道,我昨天报的号码是沈路的。”
我的声音很轻,在乐声中完全掩盖,但他一定听见了。
你为什么会觉得找我有用呢?我继续说,如果你愿意付五倍费用,我或许会劝他接这一单,你觉得呢,夏翊。
他今晚下血本了,特意开了一瓶酒,我见沈路喝过同样的包装。我握着酒瓶,左右摇了几下,将剩下的六分之一倒进杯里,不打算再喝了。
我竭力保持清明,尽管今晚多喝了两杯。我不愿意再留下来和他废话,慢慢吞吞起身,往酒吧入口走。
夏翊心有不甘,全然不顾自己一千线明星的身份,在我身后拔高声音:“阮言!如果当初”
他后面讲什么我都没听见,也不愿意听他忆往昔。我的确是喝多了,转过身奇异地瞥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