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追上你。”因为分神，他的肩膀上又挨了一记。

她撒腿跑了起来。城南她没来过，只凭着感觉找僻静的路跑。口干舌燥，伤口又火辣辣的疼，赌场里的臭味依旧在嗓子里熏腾，她跑得跌跌撞撞，好几次差点被石头绊倒。好在夜幕降临，路上行人很少，大家都关了门吃饭睡觉，没有人注意到她。她又不敢跑太远，怕江世起找不到她。

绕来绕去，她竟然到了个似曾相似的地方，红匾红灯笼，四周弥漫的鱼腥味，正在诧异，一名黑衣打手突然蹿出来，她才知道自己走错路了又绕到了是十八档门口。

骂自己已经来不及了，转身跑，黑衣打手踢中她的膝盖，她踉跄地摔倒在地，胳膊蹭在地上，眼泪都出来了，黑衣男子扑过来，她护住头，等着他的脚踢中她的身体，半晌，却只听到一声惨叫，然后她整个人被提了起来。

“啊！”她正要咬那只手。

“你怎么还在这里？”

江世起！

她发誓，她过年都没有那么高兴。

“我……”

巷子里传来重重叠叠的脚步声，急如骤雨前来支援的打手们到了。江世起放下她，“走！”

他抓着她未受伤的胳膊，朝对街跑去。等他刚把她塞进副驾，打手们已经赶到了，将黑车团团围住，“别叫他们跑了，”孙老鼠跟着追过来。

江世起扫一眼人群，茶水铺顶上的油灯映照出他眼底的焦躁，如果是他自己，再多一倍的人，他也容易脱身，可要带上一个胳膊受伤的女孩子，就另当别论了。茶水铺的老板大概见惯了这种阵仗，站在炉子后头烧开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倚在副驾的车门上，深吸一口气，突然出拳，击中离他最近的打手的肋骨，趁那人弯腰之际，顺势夺过打手手中的木棍，冲着一拥而上的人群，左右横扫而下。人群吱哩哇啦乱叫，两三个逃了出去，剩下几个不怕死的猛扑过来。

他们看出了他的意图护着副驾的门。

逃开的人从另一侧打开车门，钻入车里，他好像听到了她的尖叫，又好像没有。

他从怀中拔出匕首，反手刺中一名打手的咽喉。那人捧着喉咙颠簸着走出几步，鲜血喷射到旁边的两个打手脸上，几个人骇然退开。

又刺中一名。

没有人在人类的眼睛里见过他眼里的兽意。

人群不再靠近。依然有人留在车里，他转身打算把她从车里拽出来。车子突然开动了！

王八蛋！

他下车时把钥匙留在车上是为了以防万一，没想到竟成了助纣为孽。

他狠踢离他最近的两人的下体，然后去追车子。

却发现了不对劲。

车子走得歪歪扭扭，直撞向路边一棵老槐树，在他等着一声闷响时，它却陡然停了下来，江世起看见在地上打滚的那两个打手，他明白了怎么回事。

小姑娘在开车。

虽然开得实在不怎么样，但是破了她的困局。

蔺小灵确实有眼光。

他正待追上去，打手们也跟着涌了过来。

他拦住三人，漏下两个跑向车尾。

车子又嘶嘶嚎叫起来，像只蓄势待发的野兽，他以为它会后退撞向两人，却迟迟没有动弹，只是停在原地喘气。

打手已经抢到了车门外。

他捡起地上的木棍砸中了一个，大喊：“向右！”

片刻之后，只见左车灯猛撞上槐树，然后车子原地转了一个圈，疾速朝后面的打手冲了过来，当然，它也没顾忌他，要不是他跳得快，也跟打手们一样，被撞倒躺在地上哀嚎了，不止如此，接着它又撞翻了茶水铺的开水炉，然后开始向右拐弯，他趁车速还没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