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元吉追过去，”世起哥，你干什么？”

“我怕小莫一个人跌进黄浦江。”

“我拎着。”

“你一会儿在江边等他们洗完衣裳，再把他们送回来。我还有别的事情。”

“哎。”

他们两人走得飞快。

她跟贝多芬小跑着才能跟上。

她又跑不动。

吕元吉拿扁担捅她的肩膀，”你生病了？脸色这么差。苍天有眼啊。”

“先让你逞口舌之快，不要忘了，你还欠我一个赌约。”

她才不会蠢到这个时候跟他斗嘴。

贝多芬蹦蹦跳跳地走在江世起身边，一会儿问他大世界的事情，一会儿又问他木雕如何了，又央他给他雕一把木剑。

到了江边，时间已过午后，洗衣服的人很少。江世起选了几个地方，她都不满意，摆手让他往前走，终于寻到一块平整宽大的石头，半边石头浸在江水里。江世起把木桶放在石头上，她靠近他，站在他身后，告诉他如何把桶浸在江水里。

“桶会被水流冲走。”

“人也会！”

说时迟，那时快，她两手拦在胸前，使出十二分的力气推向他，”江世起，我们扯平了！”

江世起两手在空中挥了挥，眼看他要站稳，她又推一次，这次神仙也救不了他，他摇晃着跌进江里水流湍急，眨眼的功夫，他已被冲出丈远。

“臭丫头！你干什么！”吕元吉呆了三秒，扔掉扁担，跳进水里，拨弄水花，朝江世起的方向游去，等他游到时，江世起已不见踪影。吕元吉一个猛子扎入水中。

刚刚还有四个人的江面之上，突然只剩了两个人。

“一一，”贝多芬躲到她的身后，抓住她的手，“你在干什么？”

“还记得江世起把咱们扔进水里的事么？今天我来报仇了。”

“那是好久前发生的事情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你那样帮他找心上人，我还以为你们和好了。”

“他现在的心上人是水果西施！”

吕元吉在十米外的地方探出水面，贝多芬踮着脚喊：”元吉哥！江大叔呢？”

吕元吉没有回答，摸一把脸上的水，又扎进了水里。

她顺着水流望过去，照现在江流的速度，江世起恐怕已经被冲到了很远的地方。

可是他水性很好，为什么没有自己爬上来？

她有点愣愣地。紧张地看着远处。

江面之上什么都没有。

连元吉都没有了。

她又开始发抖。嘴唇碰着嘴唇，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顺便出出气，从此他爱干什么干什么，愿意搬家就搬家，想当陈世美就当陈世美，再也跟她不相干。

她没想到他会被冲走。

吕元吉从远处一块石头后爬上岸来。

”江世起呢？”

“你问我？”吕元吉脱掉鞋子往外倒水，浑身哆嗦，脸比鱼肚皮还要白。

“他水性好得很！”

“那怎么不见他游上来？”

“兴许他藏起来了。”

元吉的眼神像是看着一头怪物，“你害死一个人，还说这样的话，真是最毒妇人心。”

她不再说话，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水面，等着江世起从某处爬上来。

河滩那样复杂的水底他都应付得来，黄浦江他肯定没有问题。

可他没有出现。

“他……应该不会有事吧？”

“问你自己，”吕元吉重新穿上鞋子，”我跟你说，世起哥要是出了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