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时候你都不许跟我闹离婚。走，我们去屋里看看。”

他横抱起她，上台阶，进到正屋。

里头的布局跟蒲公馆很不一样。

宴客厅四四方方，十分规整，中间有一个大的壁炉，两翼是餐厅，牌室，洗衣房，厨房和书房。

餐厅格外大，里头竟然有沙发，更像一个家庭活动中心。

“这栋房子，当时找的是英国人做的设计，看起来跟我们的习惯有些不一样。你要是不喜欢，等住进来以后，再按照你的喜好来改。”

“不，我觉得挺有意思。先不用改。”

“我们去二楼看看。”

朝南一间卧室，十分宽大，紧连一处小阳台，阳台外正对着花园，蒲一一看到王伯抱的那些花，正摆在小阳台上。房间正中是一张四柱楠木大床，床栏和床腿上都嵌着牡丹纹，床尾有一张短榻。江世起牵着她的手往小阳台走，想不到里头竟也别有洞天，阳台比外面看着深，摆着一张罗汉床，靠西有一个方形的风景口，望出去，正好是茉莉花园，像是框着的一幅画，整间阳台私密、幽静，从里头看出去一览无余，从外头却什么都看不见。

“为什么这里还要摆一张床？”

江世起看她一眼，“晚上看星星。”

“放椅子多好，还不占地方。”

“这屋子里地方多得是，不用省。而且，看星星的时候可以顺带做些别的事情。”

“什么事？喝酒么？我们在蒲公馆向来都是把桌子搬到花园里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这里，都看不到影子。”

“这里不需要影子。”

他们又去看了二楼另外一个房间，东南向，略小一些，朝东的窗户开得极大，光线好极了，屋里摆着一张婴儿床和一张正常尺寸的床，房间里有一股甜腻腻的香味，不知道是什么，她没有对这间房提出异议。

一只鸽子停在窗台上。

“等结了婚，你占这一间房，我的房间是刚刚那一间。”江世起突然说。

正好她也不喜欢有张莫名其妙大床的阳台，点点头，“好。”

“好？”江世起的声音提高八倍。

她吓了一个哆嗦，回望他，“不好么？”

他一副要吃了她的模样。

“你要是也喜欢这间，我跟你换。大不了，我把那张床扔掉。”她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发脾气。

江世起眯缝起眼睛看她，摇摇头，“不怪你。”

“怪我干什么？”

怪你一点夫妻相处的常识都没有。

“来！”他冲她招手。

“你想干什么？”她后退两步。

“我们去看看阳台上那张床到底值不值得留。”

“我会用一百条理由说服你。”

她欢快地跟着他走了。

明珠推了推铁门，门没有上锁，她踏入门内，映入眼帘的是一座花园，绿油油的草坪，冬青树辟开好几处花圃，有些花圃内空荡荡没有花，看上去已比留园美许多。

上午的时候，说起江世起的婚礼，竹青突然讲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你不用白费心了，明珠，你哥哥婚后不会跟我们住在一起。”

“难道他还要住在玫瑰园里么？”

“他买了新的房子，离吕元吉不远，婚后，他会跟蒲小姐，未来的江太太，住在那边。”

“竹青你的意思是，我大哥要扔下我不管了么？”

“你最好自己问问他。”

她在花园里转悠。

江世起领她站在阳台上，问：“现在你能看到什么？”

“蓝天，白云，花园，几只小鸟，还有蜜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