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想在上海滩呼风唤雨的人必须具备的能力。你不要因此觉得他不爱你,照我看,他恨不得把心挖出来给你。”

“谁刚刚说她讨厌男男女女情情爱爱?”

“正因为太小儿科,我才讨厌。”

蒲一一先去了骆元家,不是找骆元,找她的父亲骆律师。蒲一一常在骆元家吃饭,知道骆父对时政极感兴趣,而且很有些俄国朋友,蒲一一先是求他打听北洋政府针对文先生的最近动作,又央他给她讲过去十年,北洋政府在国内外发起的针对文先生的各种暗杀行动,借了什么幌子,出动了什么人,结局是什么。

“怎么你们《华报》要开始改行做时政八卦了么?”

“不是,我只是一时好奇。”

第二天她又去了静安寺,请信缘高僧念了一整天的经,求回一张平安福,她故意没有缠上五彩丝线,而将平安福放进香囊里,容易随身携带。

然后她又求爹爹,求他帮帮江世起。蒲、青两方的势力加起来,至少不用担心桌子底下的暗牌。

“我以为你要去法国了,不再操这些心。”

“我端午之后才走,不想叫自己走得心不安。”

“我怕你到时候舍不得走。”

“不会的,爸爸,我已下定决心。做这些,只是叫我好走得安心。”

“江世起既然敢接这个瓷器活,就说明他手中揽着金刚钻,不需要你跟着瞎操心。”

“以防万一。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如果他需要,蒲氏仓库里还有些东西能派的上用场。”

接下来,她又花了三天时间,不眠不休,将所有她从骆律师、叶悬济、福田叔包括她爹爹这些人口中得到的跟北洋政府有关的消息,事无巨细地整理出一份手稿。手稿里甚至包括了道听途说的杀手的名字。

她把手稿和香囊送到大世界,交给元吉,又叮嘱他好好跟着江世起,两个人好有个照应。

白婳带她去跟江世起谈判时向她保证,不需要她说一句话,也绝不会为难她,她只消坐在那里喝喝茶,起一个震慑作用,其他的事情都由她来办。

他们约在江世起在玫瑰园的办公室见面。

客厅里的那一只乌木沙发还在老地方,上次她坐在上头,江世起亲了她许久。这次她故意选了靠窗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白婳递上两人的名片,江世起两指夹住,往她们跟前一人放了一杯水,才问:“什么事情这么郑重?”

“我们想要拍文先生现场认亲的照片登报。”白婳开门见山。

“我不懂”

“江先生不必装糊涂,如果我没有确实的消息,自然不会登门打扰。”

江世起看她一眼,她将头扭向窗外。

“那么我也不拐弯抹角,白总编,你为工作献身的精神的确可嘉,但是文先生不比追社会新闻,拿只相机,脸皮厚一点,就能拍到好的照片。”

“这是《华报》起死回生的唯一机会。你不看僧面看佛面。”

“跟我没关系!”

他又看她一眼。

“还有,”白婳站起来,“其实江先生你把事情弄复杂了。”

“怎么说?”

“无论是谁,让你就范都很容易,除非你现在就把她关起来不见人,否则,很快,你又需要在文先生和她之间做选择。”

江世起眼神变得深邃,“我没太明白白总编什么意思。”

“我要是得不到这个机会,说不定有些人就会知道她的下落,江先生知道我头面广,在上海滩,三教九流,哪里都有认识的人。”

“然后呢?”

“然后?”

白婳没想到竟没有一下子唬住江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