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姆姆指一指小莫,“从今天开始,叫贝多芬,还有,吃住不在这里,我当然管不着,总不能你来看一眼,我还要你作劳动吧。住在这里就不同了,一天住在这里,就要一天守这里的规矩。”

“什么规矩?”

“我的规矩。”

“拿着鸡毛当令箭。你的什么规矩?”

“自食其力养活自己,这么大人了,哪有叫别人养的道理。”

“我乐意……”她说着便要跳起来,吴妈扯住她,小声说:“这些活都是我做惯了的,你别跟着捣乱。”

“这个院长这样跋扈,日后说不定还会欺负你们,我们不住这里了。”

“哎哟,交涉好的。你又想跑到哪里去。就是这里吧。有我看着小莫,放心一点。”

“贝多芬,”兰姆姆拿眼睛横了吴妈一眼,“怎么样?定下来没有?”

“一切听您的安排,院长。”吴妈低眉顺眼地答。

兰姆姆穿一件灰蓝的长袄,外头还罩着一件蓝白条纹的毛线衫,只遮住上半身,肿眼泡,说话的时候,眼皮耷拉着。

兰姆姆走在前头,领着他们参观孤儿院。屋子里光线昏暗,看不清墙上的画,只些大小轮廓,餐室门口有一面大大的落地镜,印着左边的窗户,乍一看,以为窗户是开在镜子里的,那突然的一愣,叫她唤起记忆深处的惊讶,似曾熟悉,可是她从小到大,又并没有见过那么大的镜子,蒲公馆里没有,裁缝店里的镜子都是嵌在木头框里的。

“这里吃饭,”兰姆姆随手指一指餐厅里的木头长桌,说是木桌,其实不过是几块木板拼凑在一处、齐整整码在一个长方形的木架子上,“餐厅后头是楼梯,可以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