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其实她一直知道会有这种结局,所以才会那样害怕。

她对江世起没有信心,对父亲更没有信心。

从发现明珠身份的那一刻开始,她便料到会有这样的结局。

用法国人的话来讲,她一直等着另一只靴子掉下来。

她没有觉得伤心,更没有觉得受了委屈,江世起的态度没有任何问题,哪怕从今往后他都不理她了,她也不会觉得他错了,他做什么她都可以理解。她只是自私地希望这样的日子快些过去,不要叫人一分一秒的熬,心内空得能听见回声。

天亮以后,最好已经是十年后了。

那时候伤疤结了痂,记忆衰退模糊,没有人还记得当初发生了什么。她可以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算付出又老又丑的代价,她也甘愿。

只是别叫她苦熬着数日子。

可天似乎永远都不会亮起来。

也好,她可以一直躲在这里,不管是谁,都不要想来轻易撕裂她的心。

后来她才哭了起来,她想,如果江世起再也不来找她,她该怎么办呀。

她不知道。

蒲一一忘了自己有没有睡着,等她意识到时,她仍旧靠墙坐着,太阳照在窗台上一盆小茉莉花上,有人在敲门。

她爬起来去开门,却滚下了床她太久没有动弹,手脚都失去了知觉。她坐在地上好一会儿,才感受到脚底指尖针刺般的疼。

她使劲儿地甩了又甩。

“叶悬济,等一下。”

她爬到门口,然后站起来开门。

徐来穿一件绿得滴水的旗袍,手里拎着一个保温食盒,站在她面前。

“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叶悬济呢?”

“他正在房间里哭呢。”

“啊?”

“半晚上,他输了三千块,养老钱都快输光了。”

“输给你?”

“看不出来吧?”

“我不知道你来了。”

“我们两个讲悄悄话,怎么会让你知道?我今天跟剧组请了假,你想去哪儿我都可以陪着。”

江世起的剧组。

开始了。

食心兽开始撕咬。

怎么可能一眨眼就是十年后呢?

“我哪里都不想去。”

“你不想出门也行,我们打三人麻将,咱俩私底下……叶悬济这房子也值不老少钱。”

“盒子里装的什么?”

“我叫刘婶炖了一晚上的燕窝,刚送来的,来,尝一口,瞧瞧你这个黑眼圈,还有半个月就嫁人开学了。你打算你们同学都改口管你叫小老太太啊?”

“我不耽误你们了,我要回家了,我一晚上没回去,我爹爹肯定”

“你放心,叶悬济已经给望石打过电话,告诉他,你晚上跟我们在一起打麻将。”

她低下头,“我爹爹知道我很久不赌钱了。”

什么时候?

从山里回来。

她撇了撇嘴,不叫眼泪流下来,“你跟叶悬济说一声,我回家了。”

大门门铃响。

过了一会儿,叶悬济的管家老林在楼梯上喊:“蒲小姐,门口有人找。”

徐来盯她一眼,扯直了嗓子喊,“是谁呀?”

老林耳背,没有听见,自然也就没有回答。

“肯定是我爹爹叫阿忠来接我了,我走了。”

“燕窝带着。要不,我陪你回去?万一你爹爹问起来。”

“不用了,你好容易放一天假,陪叶悬济随便去哪里玩一玩吧,徐来,我现在算是明白了,这人啊,没有谁跟谁是理所应当的,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