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不说。你去照照镜子,瞧见没?新婚之夜……好了,我不说了。”
她掀开眼前的头纱,瞧着镜中的自己,结婚的感觉终于变得真实起来。
明珠恢复得很好。
她已经能够捱过五天,腿上的伤长出了新肉,脸不似从前那样黄,两腮也红润了起来。
“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啊。你要是愿意,她一定能够参加婚礼。”
去王家湾里弄的路上,叶悬济说。明珠今天要打两支针,所以一大早,叶悬济陪着蒲一一一起去王家湾。
距离婚礼,还有十八天。
“我不想在婚礼前告诉江世起。”
“如果明珠恢复了,就没有什么问题。”
“她有时候清醒,有时候还是会犯糊涂。”
“大脑恢复的速度会慢一些,有时候甚至有永久的损伤,这个你需要做好心理准备。中国人习惯长兄为父,我看你要趁早习惯这个身份”
“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我是害怕,我不知道,我害怕”
“人总有害怕的事情。相信我,害怕是一个人存在的证明。要是没有明珠这件事,我看你现在都要飘到天上去了。那样会很危险。”
“叶悬济,你真会安慰人。”
“某种程度上来说,安慰人是我职业的一部分。”
明珠看上去比过去几天更委顿一些,为了保险起见,每晚他们离开时,依旧会将她绑在床上,明珠自己也已经习以为常。第二天,大多数时候都是蒲一一来给她松绑,她照例会推开她,发泄被绑了一晚上的坏情绪,然后她会慢慢平复,蒲一一将食物摆上桌子的功夫,再跟她说几句话,她就会安静下来,一边吃东西,一边任由蒲一一绑她梳头。
但是今天没有,叶悬济替她松开绳子,她仍旧躺在床上。
“明珠,你不饿么?起来吃一点东西。”蒲一一蹲在床前问她。
明珠看着天花板,不说话。
“是不是不舒服?”
她摸她的额头,并不烫。
“怎么回事?叶悬济。”
“她摆脱鸦片的控制越彻底,现实对她的影响会越大,我估计她是想起了从前一些不好的事情。明珠,我跟一一在堂屋里,如果你饿了,或者渴了,或者想吃东西,就来找我们,好吗?”
明珠依旧躺着,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应。
叶悬济走在前头,蒲一一跟着他,她不放心地扭头,明珠的眼神与她相撞,对方眼神里的恨意叫她打了一个哆嗦,“叶”话音未落,明珠突然扑过来,抓住她的衣领,然后是头发,“刽子手!刽子手!我要替我爹娘报仇!”
“明珠”蒲一一疼得眼泪歘一下流了出来,头皮好似要被拔出头皮,完全无法反抗,她本能地顺着明珠的力气,被拖到床上。
“住手,明珠!”
叶悬济反应过来,抓住明珠的手,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的掰开,然后将蒲一一拉到身后,明珠立刻抓起桌上的茶杯朝他们掷了过来,杯子里盛着蒲一一刚刚沏上的热茶水,热水全泼在叶悬济的身上。
“明珠,你想起了什么?”叶悬济问。
明珠盯着他,“血海深仇。”
“一一,你先出去。”
“我不能就这么扔下她不管。”
“你先顾好自己再说。”
“那你怎么办……”
明珠看一眼床上的绳子,冷笑,“我不会叫你们再绑着我。”
叶悬济毕竟是男人,又生得高大,他靠近明珠时,明珠禁不住往后退了两步,“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明珠,你已经熬过了二十天,很快就能痊愈了,不要功亏一篑。”
“二十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