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不知道。76 号,我一点都不熟,攀交情也攀不上。”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开口,虽说我现在不是大世界的经理了,道上的朋友也还卖我一个面子。”
与元吉分别后,她又去找了叶悬济和白婳,两个人都没有能跟 76 号说得上话的关系,白婳不断地催促她回去工作,她手头又积累了大量的素材,她答应她,等找到小贝,她就回去写稿。
夜幕降临时,她终于想起了先锋书店,等她赶到那里,发现书店已经书去楼空,她找了该找的地方,他们甚至没有给她留下一丁点的线索。地上乱糟糟全是纸屑,墙角一支已经干枯发霉的腊梅,其余的,便什么都没有了。
直觉告诉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出了什么事呢?
她想不通。
她在外奔波一天,回到家里,累得喝水的力气都没有,直接爬上了床。
每天睡觉前的这段时间,是她的放纵时间。她纵容自己不加阻拦地想一会儿江世起。
很快就要两个星期了,她连一封信都没有收到。
他不会真的要等到快两年才给她写信吧?
她又后悔当初为什么要那么说。
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是不是又回到山里跟疯老头在一起,有没有想她。
他在她身上揉搓的印子,前两天才消下去。
她洗澡的时候,栓上了房门门栓。断然拒绝海棠再进到房里来。
好像海棠成了外人。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她并没有因此而少想他,只能叫自己慢慢适应想他的日子。
睁开眼睛的时候想一会儿,在花园里散步的时候想一会儿,看到一朵新开的牡丹时想一会儿,月亮在云层里时想一会儿……她想,从前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她怎么就没注意梧桐细雨、斜阳烟柳、圆月倦鸟,这些叫人愁上加愁的片刻呢?
爱情真让人变得忧愁而软弱。
她翻个身,强迫自己去想小贝的事情。
这些人里头,还剩爹爹她没有询问。
她知道爹爹跟 76 号一向没有来往。
她把他留在最后,就是想求他去找找关系。
爹爹很忙,每天只早餐时间才能见到他。
福田叔说过去几个月,爹爹都不怎么理生意,错失了好几次赚大钱的机会,现在要忙着补回来。
她不在的时候,爹爹养成了每天早餐时看报的习惯,连续三天,他为报上登的南洋橡胶园暴雨的事情发了脾气。可是听到她要他打听 76 号有没有关小贝的事情,他又很耐心。
“放心,这点事情,交给爹爹去办。”
晚上的时候,他就带回来了消息,“跟 76 号没关系。因为小贝的父母,已经死了。76 号抓他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她没有问是什么时候死的。
找到先锋书店的时候,她已经有这样的预感。
但是她不愿意承认。
她不想承认这一切都是她的责任。
如果她早一天赶到,说不定他们已经带着小贝安全离开了。一切都因为她而戛然而止。是,她可以将所有的责任推到江世起身上,可就算没有遇到江世起,也可能遇到李世起,王世起,是她应对的能力太差了。蔺学姐那样信任她,明明知道她没有完成任务,还安慰她。
她还留着印着莫氏夫妇照片的寻人启事,她将它翻出来,把莫氏夫妇的照片抹得平平整整,对着照片起誓,“我一定会找到小莫,把他当亲弟弟一样抚养成人。”
她闭上眼睛。扬州运河上面目模糊的死人在她梦中翻滚。
她上巡捕房里报了案,苗总探长说最近失踪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