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点头。

他徒手扯动藤蔓,藤蔓滑过石头,一点点将木头人往上拉,她摇摇晃晃往上升,不时有碎石泥块往下掉,他提醒她抓稳。

他汗如雨下,换作平时,这点体力对他来说好比打一套拳,可是背伤外加连日连夜粒米未进,他的体力消耗已到极限。看到她安然爬出木头人,趴在崖边冲下张望,他挥手叫她放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后面的整段记忆都有些混乱。

先是她的尖叫。

然后好像是她跟师父吵架。

再然后他被拖着滑行,总之,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完全任人摆弄。

最后陷入一片黑暗混沌之中。

周围发生了什么事,他全不知道。

梦境香甜,他好像还搂着她,怀里有她的温度,后背却像烧着炼狱之火。

煎心灼肝的疼。

模模糊糊有个声音,“我就要进去看他。”

“不行,男女授受不亲,他没穿衣服,你不能进去看他。”

“我早就看过他不穿衣服!”

“怎么会有人这么不害臊。”

“你现在凭什么拦我?”

“我不许你进去带坏我徒儿。”

“好哇,照你说的。你要是敢碰我一根手指头,就是为老不尊!”

“哎呀,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你以为用这些繁文缛节就能吓唬住我了?”

半晌,只听她惊叫,“你打我!”

“我可没有动你一根手指头,是它打的。跟我没关系。你走不走?”

“我偏要进去,哎哟!”

“竹子打人疼在后头,我告诉你,等你到了晚上,疼得喊娘的时候,就知道厉害了。”

师父。他想喊,却发不出声音。等了半晌,再没有她的声音响起,他又昏沉沉地睡过去。

这下梦境全无,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彻底醒来时,太阳从竹缝里照进来,亮得晃眼。

脸和脖子都没了知觉,背上的灼痛却减轻大半。

他抬抬头,一股酸麻从头顶往下灌,原来他一直俯趴着睡,难怪脸没了知觉。

四周极静,除了阳光就是风声。

他起身下床,脚下一阵虚浮,他扶着竹栏走出竹屋,光线猛烈,他半闭着眼睛寻找,不见师父也不见一一。

“一一?”

这声音也太虚弱,还不如不喊。

一个身影从后面山洞里跑出来,藤蔓缠着狐裘大衣,大衣上全是污泥。整个人像只待烤的泥鱼。

“江世起你醒了?”

他的眼睛终于适应光线。

她的额头到她裸露在外的一切皮肤,红得像只熟虾。

他才发现,他光着上身,底下穿着在洞里脱剩下的一条半截裤子。

裤子已经磨破,等于没穿。

两条健硕的腿,浓密的胸毛,跟野人差不多。

“刚醒。”

莫名其妙,他也觉得热,不是她在怀中时那种燥热,是偏偏被撞见的那种热。

“我不知道你在外头我去穿件衣裳。”

她的脸偏向一旁,眼睛看着别处,点点头。

他转身,她惊叫,他正要扭头,她的指尖已触上他的背,背上肌肉禁不住颤动,“江世起,你的背”

她没有说完,手指已经代表她的话语,在他背上缓慢爬曳。

比疼痛更折磨人。

肌肉战栗过三次之后,他实在忍不了了,转身抓住她的手指,“我的忍耐力就剩几颗牙齿,不要随便挑衅它。”

“很疼?我知道药在哪里!”

她转身欲跑,他抓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