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江边,还有什么地方?”
“别的地方?我不知道,她没有带我去过。”
“好,你今天留在家里玩吧。江大叔刚刚不该吼你,对不起。”
小贝吐一吐舌头,“吴妈吼我,从来不跟我说对不起的。”
元吉执意跟他一起去上海公园,可上海公园并没有带来惊喜。整座公园他跟元吉都走遍了,也没有人看到过一个穿着红色裙子的女孩子。
他们在公园南侧假山旁的池塘边汇合,元吉看着水里的鱼,问:“现在怎么办?马上五点了。”
“接着找。”
“上哪儿找?”
“再想想。”
他抽出一根烟,还没来得及点上,被元吉一把夺走,“别再抽了,你看看自己,眼睛都要熏瞎了。走,我们去吃一碗馄饨。小贝不是说还有江边么?我们再去江边看看。”
他摇摇头,“不,这些地方她都不会去。”
“我知道了,”元吉突然两眼放光,拍着手,“一定是这样!”
他盯着他。
“世起哥,你还记得上回她骗我去赌档的事么?其实是为了试探你会不会去救她。这次一定也是如此,想试试你。”
“元吉,你想多了。走,我们去吃馄饨,我确实饿了。”
“你觉得不是?”
“一一对我,早就死心了。”
“那她干嘛要闹失踪?”
“我现在怕的不是这个。”
吕元吉脸色陡变,“你的意思?不会的,她的爸爸是上海滩鼎鼎有名的蒲先生,没有人敢动她。”
“没有人的时候呢?元吉,你仔细想想,昨天晚上回大世界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
“没有啊,除了黑一点,空一点”元吉自己掐住话头。
“在上海滩,与蒲望石有过节的,可不止我一个。”
“世起哥,你这样一说,这件事情简直可大可小,如果真是如你所料,那一一岂不哎呀,都怪我,我昨天应该立刻追出去,挨骂就挨骂。”
“希望这一次,是我们想多了。我要去医院,再找一次叶悬济。”
叶悬济的回复是,“我对你可能会有所隐瞒,但是,对望石兄不会。”
到了晚上八点,江世起孤身一人出现在蒲公馆的宴客厅里。茉莉花依旧摆满角落,仆人忙碌地收拾着宴客的桌椅、餐具,除了银匙轻微的磕碰,四周一点别的声音都没有。
蒲望石看上去老了十岁。
他看一眼手中的怀表,“八点。怎么你没有把我的女儿一起带来?”
“江某太高估自己了。”
“你还有胆子来?还是你想跟我玩什么花样?”
“蒲先生近来与别的什么人有什么过节没有?”
蒲望石大笑,笑里却没有温度,“近来跟我过节最大的人,非你江世起莫属。大世界就要完蛋了,所以你才会把气撒在一一身上!”
说完,他努一努下巴,宴客厅四周的门后,涌出十几个黑衣短打打手,每个人手中都拿着枪,将江世起团团围住。
“拉下去,做得干净一点。不许走漏一点风声。”
江世起的手探向怀中,一管冰冷的枪口压住他的太阳穴,“江经理,别乱动。擦枪走火可就不好了。”
他松开匕首,把手举到空中,一名打手搜走了匕首。
“走!”
他们前前后后十几只枪顶着他,离开了蒲公馆宴客厅。
花园里的桌椅仍旧照原样摆着,桌上的银质餐具在电灯的照耀下泛着白光,好些百合已经干瘪枯萎,玫瑰花却开得极艳,连空气里,也只剩玫瑰的清香。
有一只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