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有一件别的事情急着去办。
带她去换药。
他要是不记得。她肯定不会记得。
她换了装扮,脸上涂得黄一块白一块,不知道又是为了什么装神弄鬼,她的把戏层出不穷。撇开脸不说,她穿裙子很好看,腰身纤细,脖颈笔直。只是他更喜欢看她像个小叫花子的模样。
她看到他兴高采烈的样子,让他的心情也好了一点。
她没有因为栗子的事情怪他。
他简直有点不适应了。
送完她回青年女子旅馆,正好是午饭时间。他上大三元找王探长王显发。
王显发在大三元有一间长期的包间。午饭和晚饭都在那里解决。
他先点了两个热菜,一份饺子,然后塞一块大洋到跑堂的掌心,“王探长在楼上?”
跑堂的一脸苦相,“别提了,从昨儿晚上一直喝到现在,喝了醉,醉了醒,醒了又喝。可怜我昨天伺候他老人家一个晚上,不仅一个子儿没落着,反而挨了两顿嘴巴子。”
“我上去劝劝他老人家。”
“江经理,您当心他那巴掌不长眼睛。”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他敲了三次门,然后立在门口静候着。
屋里传来碗碟砸落的声音。
“王探长。江世起有事请教。”
他推门进去。
猪圈的味道也不过如此。
地上全是剩菜饭、呕吐物、打翻的碗盘酒盏。
无处下脚。
震惊的倒不是这些。
一个黑黝黝的枪口正对着他。
王显发靠坐在椅背上,右手拿枪,枪口对着他。
保险栓是打开的。
他在满地剩菜、呕吐物的污秽中,拉出一把椅子,坐到他跟前。
桌上只剩一盘点心,干净整洁,没被动过。
“蜜三刀。这是易蓝生前最爱的点心。”
“想不到王老板还是个情种。”
他点燃一支烟,压住屋里的气味。
“给我也来一根吧。”
他扔一根过去,又擦燃火柴,递到王显发跟前。
王显发重吸一口,从鼻子里喷出长长一串青烟,才开口,“胳膊拗不过大腿,你现在人人喊打。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枪口仍对着他。
“易小姐的遭遇,我深表同情。”
“你少给老子猫哭耗子,要不是因为你,易蓝不会死。我正要找你,你反倒自己撞上来了。”
“这件事,怪不到江某人的头上。王探长当初为了跟苗仁初争总探长的位置,闹得水火不容,甚至不惜得罪蒲望石,这件事人尽皆知。”
“只怪我膝盖不够软,跪不下去。叫姓苗的捡了便宜。”
“叫我说,王探长无论从行事作风到侦察办案都在苗探长之上,总探长的位置本来应该是你王显发的。要不是因为保护费的事情……”
王显发哈哈大笑,“你早就打探好了,姓江的,我当真是小瞧了你,以为你真有心跟我合作,才会被你利用,叫易蓝白白失去一条性命。”
“我是真心跟王探长合作,只是没想到蒲望石下手这么快。”
王显发脸上闪过一丝阴笑,“还有更快的。”
“愿闻其详。”
王显发敛住话头,顾左右而言其他,“我听说蒲望石这么干,是为了徐来那个小娘们。”
他抽出事先准备好的一卷钞票,由桌上推到王显发跟前。
“王探长还是说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吧。”
王显发垂下眼皮,扫一眼钞票,“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