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听到了这些话的盛安,没作什么表示。其实她冷着一张脸时?,任谁也看不出她心中所想,倒是显得极有?压迫力,让空气里只剩生化人低低地泣声。

那位萧学长也没说话,沉默地观察着一旁的短发少女,目光并不隐晦,或者可?以?说是正大?光明。

奥罗拉又用能力调动了一下眼前这个?生化人的情感,恰好调动的他对女儿的情感,于是本来发抖的身体逐渐平复了下去。

“这种事,哪怕闹大?了也没用的。”奥罗拉家里有?很多生化人仆人和工人,所以?对于生化人的权益很了解,“不会有?人管的,顶多允许去普通医院治疗。”

胡秀秀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怒火:“这不公?平。”

奥罗拉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情绪,她点了点头:“但……这就?是现实。”

胡秀秀虽然性子活泼,却?也十分敏感,她抬眼看了看奥罗拉,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这个?社会,贵族与大?资本家压榨平民,平民瞧不起垃圾星“贱民”。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在这钢铁森林中,生化人也不过?只是其中一环。

错的不是她们,而?是这个?世界。

……

一个?月后

盛安猛然从床榻弹起,脊椎撞在硬木床头发出闷响。喉间溢出的呜咽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冷汗沿着脸颊,滴到被上?。

她还是不习惯睡眠舱,所以?脊椎的疼痛也格外明了。

盛安颤抖着摊开?五指,发现掌心还攥着一朵被芯破损后溢出的棉花。

方?才的梦境太过?真实,把?棉花给当成了母熊皮毛间结霜的硬痂。

又毁了一床棉花被,棉花在这个?世界可?是不多见了。

【没事吧?宿主。】系统声音有?些担忧,它也是被吓醒了,【你的心魔】

“没事。”她快速地打?断,“我没事。”

系统的担忧不是假的,之前它以?为像盛安这样的人不会有?什么心魔,即便有?,也不过?是盛老头的死?。

可?没想到不是的,这场心魔劫来势汹汹,让盛安的法力运转都出现了片刻的凝滞。

幸好当时?只是天空院的日常对练,如?果换作什么生死?攸关的时?刻,那简直就?是致命弱点!

盛安闭了闭眼,东北腊月的凛冽仿佛还蛰伏在骨髓深处。

她原以?为她都忘了,没想到她始终记得那场淹没膝盖的暴雪如?何将体温抽离,记得母亲绣着红梅的棉袄在雪地里绽成血花,记得棕熊温热的舌头舔舐她的伤口时?卷起的血腥气。

此刻月光正从窗帘的缝隙里渗进来,在床上?铺就?一道冷色,像是记忆里那柄猎枪的准星,正好投射在她左胸第三根肋骨的位置。

她盯着窗帘被夜风掀起的褶皱,恍惚间又看见母熊立在雪松下的剪影,听见它胸腔里滚动的低吼裹挟着松针簌簌而?落。

盛安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怀抱着什么样的感情,一遍又一遍回忆着幼年那些往事。

记忆中的那个?雪夜,当棕熊用獠牙撕开?偷猎者的咽喉时?,迸溅的鲜血曾经正好溅在她的眉心。

后来棕熊逼近,伸出腥臭的舌头在呆呆愣愣的她额头上?重重地舔舐了一下。

窗外忽然掠过?夜枭兽的啼鸣,盛安触电般转头。月光将她的侧影投射在墙上?,竟与记忆中母熊直立的轮廓诡异地重叠。

“是你吗?”她轻轻开?口。

回答她的只有?系统颤抖的声音:【你、你咋了……宿主你别吓我……】

盛安收回目光,良久才吐出一句:“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