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天横哪里耐烦跟他闲话家常,站起身来,又是当胸一脚,踹得陶抱朴吐出三大口鲜血。瞧见宝瑟儿在那里整理书堆,不禁吼道:“甚么时候了,还管那些!”

宝瑟儿连忙丢了手里的书册,走过来,手足无措道:“别打了,他会死的……”

连天横扬起眉毛,低头看他,那漆黑锐利的眸子,彷佛盛满了一砚池浓墨,忽然挤出个坏笑,蛊惑似的,招手道:“好宝儿,爷的心尖儿,你过来。”

--------------------

宝瑟儿:没、没有不让你打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要打去练舞室打!

四四,若似月轮终皎洁

宝瑟儿齿关叩叩地响,握着绳子,将陶抱朴两脚拴在条凳的一端,满手是血,一边打绳结,一边哆哆嗦嗦地抬起沾染血污的脸:“是不是绑得紧了?”

陶抱朴痛苦地呻吟起来,呼吸如破风箱般,一口血痰卡在喉咙里进进出出:“咕……咕……”

宝瑟儿俯下身去,怛然失色:“你怎么鸽子叫?”

“咕……咕恩……”陶抱朴咕了半晌,气贯长虹地吐出一个完整的字:“滚!”

“难、难受么?我再松松……”宝瑟儿讪讪的,以为连天横只是怕陶抱朴逃出去求救,见他这副模样,又是害怕又是急乱,想起甚么似的,下定决心:“不行……你会杀了爷的……”

头顶笼罩一片阴影,连天横走过来,大拇指揩去宝瑟儿脸上的血,弯下身,抬起他下巴,在那颤动的唇瓣上一吻,轻声赞赏道:“做得好。”说着,单手拎起那凳子腿,将陶抱朴头朝下倒提起来,又把那长凳抛在空中,上下掂了掂,手背上青筋条条突起,玩味道:“叵耐老夯货,你可真够沉哪!”

陶抱朴身子倒着,浑身的血都冲到脸上,满面通红,横肉倒挂,被颠得乱弹,喘着粗气道:“谁……指使你来的?我与你这后生,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嗬!你放了我,我给你十倍、不!百倍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