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的泼妇花样还多,十分新奇。
莫氏直指着他脸,指尖发颤,厉声道:“惨同神面刮金,恶胜佛头浇粪,远则地府填单,近则阳间业报!”又喘了几口气,吩咐连管事:“你们、你们还站着做什么,还不把他给我捆起来!”
众家丁得令,拿了绳子就要来捉人,宝瑟儿一看他们动起真格,急忙赤着脚逃到墙角,慌里慌张的,见到一根打枣的长竿儿,便顺手抄起那根竹竿胡乱横扫,呼呼地刮出风声,警告道:“都不许过来!”那长竿尾端系着一把铁剪刀,剪子锋利,被划一下可不是等闲小事,那些仆人唯恐被剪子伤到,纷纷不敢靠近。
那院子里的荷花缸子也打破了个洞,哗哗地流水,几叶文殊兰、几株怪松打落到地上,泥土四散,瓷盆咔嚓碎作几瓣。院子里人人面如土色,惊慌失措,四处奔逃,唯有奶娘怀里的连小姐见人吵闹,拍着手咧嘴大笑,嘴边啪嗒滴下一缕涎水。
连天横哭笑不得,走上去,眼疾手快,一把握住竹竿尾端:“闹够了没有?”
宝瑟儿浑身颤抖,惊恐不已,满眼泪水,却不敢妄动那根竿,他一动,那剪刀就要把连天横的手划破了。
僵持半晌,他松了手,身子顺着墙根儿滑下去,形容狼狈不堪,恰似一朵芙蓉跌进污泥里。那竹竿也啪地一声,垂到地上。
莫氏气得头脑发昏,神智也不清明了,见他手里没了凭恃,尖叫道:“管家!管家!拿家法来!”
连老爷见今日要闹出一场大事,忙朝总管事使眼色,那连管家夹在中间,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