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要回头骂上?几句时, 啪嗒一声,进门的玄关厅应声亮起了明晃晃的灯光。

池珏裹紧了宽松的睡袍,手里拎着快要见底的红瓶酒,耳畔的发丝些许凌乱,看来回到家?后她还处于一直买醉的状态。

此刻,她醉醺醺的斜倚在门框边,歪着脑袋打量一脸尴尬的苏桥,只是那深邃的眉眼不起波澜,仿似凝视着一团虚无的空气。

门外的江查隐隐约约看见她的身影,便转身快步走到纪南星身前?,拽着她迅速逃离修罗场。

“走走走...”

纪南星还在打呵欠,又竖起大拇指称赞:“可真?有你的。”

苏桥始终保持着匍匐的姿势,她咬着下唇只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个笑话。

离开会所时表现得那么坚定,结果到头来以这样?的姿态出现,能不像个笑话吗?

感受着那冰冷的注视,她硬着头皮抬起脑袋朝那蕴满绯红的脸颊,狼狈不堪地?笑:“还没睡?”

池珏淡漠地?瞟了她一眼,自顾自地?灌上?一口红酒,便沉默地?转身朝屋子里走去。

苏桥麻溜地?翻身站起,疾步追到客厅时发现茶几上?摆了好几个空酒瓶子,心里咯噔一下。

想着池珏在会所喝了那么多酒,跑回家?里还没完没了的喝,再这么喝下去怕是要送医院。

听到家?用电梯关门的动静,她火急火燎地?爬上?了楼。

等到了顶层后,苏桥发现自己还是晚了一步,嘴里徒留伤神无措的微喘。

二人隔着整条走廊的距离,遥遥相望。

门在关到最后时,池珏还是心软的为她顿住了手上?的动作?。

在那一眼宽的门缝中,她半边面颊衬着走廊里的灯光。

只是她黯然的眸就像一口黑洞,光照不透,苏桥也看不透。

无言凝望逗留的时间很短暂,在苏桥迈开步法靠近的那一瞬,门伴着一声轻巧的反锁还是被关上?了。

她疾步到卧室门前?用力拍了几下门,担心着:“池珏!别再喝了,求求你别喝了,不要伤害自己...”

池珏并没有离开,她用后背抵着房门,不知是因为这样?能距离苏桥近一点,还是因为别的。

听到那苍白的呼喊,她神色越发的伤感,只要难过袭上?心头便会灌上?一口酒。

大概是心理?安慰吧,觉得这样?就能让自己好过点。

苏桥能感应到爱人就在门口,索性也将脑袋抵在门上?。

她垂着渐渐湿润的眸子,喃喃自语:“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恋人。”

池珏倏而觉得苏桥的道歉在一天之间变得格外廉价,甚至这三?个字听起来让她很是烦闷。

她仰起头满眼的醉,笑得亦是讽刺,索性将红酒一饮到底。

可酒精麻痹的作?用怎么不凑效了呢?以至于心脏像是被划拉了一个大口子,迸着鲜血的疼。

她微蹙眉梢端详着手中空掉的瓶子,转而叮叮当当地?扔到了地?上?。

苏桥欲要开口再劝时,门被里面的人拉开了。

池珏迷蒙着双眸凝视近在咫尺的人,她不够清醒,但也深知接下来会干什么。

苏桥上?前?一步,试探着想要拉住爱人的手,却?被冷漠的避开。

“别碰我。”这句话池珏对?很多人说过,但从?没想过有一天会用在最爱的人身上?。

苏桥的手尴尬的顿在空中,在怔愣几许后不知所措的收了回去。

她如梦初醒的意识到,也许今夜将是彼此关系停滞不前的开始。

那些想要致歉的话,想要修复情感碎裂的话,想要重新来过的话,全都堵在了苏桥的嗓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