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颅内出血对于老年人来说很麻烦,而且还上了麻醉,恢复意识比年轻人更困难,所?以需要长时间的观察...”

池珏发现以往跟患者家属解释的术语用在亲人身上时,每一句都变得?尤为艰难,原来以前的自己是那么的冷漠无情,如今成了另一番可笑的光景。

“不会有事的...外婆身体那么好...不会有事的...”苏桥恍恍惚惚的退开两步,自言自语着:“我回?家一趟,去收拾她需要用的东西...”

“苏桥。”池珏觉出她情绪不对劲,急忙拉住她,“晚一点我陪你回?去好不好,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苏桥没给出更多的解释,胡言乱语着匆匆离去。

江查陪着苏桥离开的,唯有纪南星还守在手术室的门口。

她看着满脸疲惫的池珏欲言又止,但有些事必须当面解释,就好比她需要跟池珏单独谈谈关于案子的事。

池珏感受到?凝视,抬眸定?定?地看向她,“纪队...你还有什么事吗?”

纪南星礼貌邀约着:“我知道术后你还要忙报告的事,但能不能耽搁你一会儿,我想跟你聊一聊...或者找个地方把?晚餐吃了吧,你已经在手术室站了一天?了。”

“很重要的事吗?”池珏能在对方的眼里寻到?不安,那种不安很容易感染情绪。

毕竟站在她面前的人是纪南星,那个从来都是寡言少语处事不惊的存在,几乎不会展露出这种情绪。

“关乎所?有人的性命。”纪南星笃定?的点点头,“包括你我。”

池珏顿时,她一时间不明白?究竟是多大的事,会殃及所?有人的性命?

只能狐疑地盯着纪南星的眸子,但很快,后知后觉的恐惧慢慢爬向她的心口。

*

苏桥矗立在家门口发了一阵呆。

她盯着抖斜的楼梯,无法想象外婆瘦小的身板是怎么被推下?去的。

臆想的画面太过残酷,还有一阵没过一阵的绝望感,使她不得?不手忙脚乱的开门,又惊魂未定?的躲进客厅。

屋子里还弥散着洗衣液的清新气息,但失了往日外婆追剧时的闹腾。

她还是就着以往的习惯,压着嗓子报了一声:“我回?来了。”

可黑漆漆的客厅里得?不来小老太的回?应,让她失落地跪在地砖上捂脸痛哭。

她太自责了,自责于怎么连外婆都不能好好保护,自责于那满篇荒唐的身世成了一切灾难的祸根。

哭累了,她一头倒在地上蜷缩着身子紧紧抱住自己。

黑暗将她裹挟,黑暗也令她窒息。

就这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没有梦的叨扰,但也睡得?并不安生。

她紧皱眉头呓语了许久,再当睁开眼时,她只觉得?满世界的荒凉,那种不知此时是何时,不知有人还记不记得?她的荒凉。

她疲惫地翻身站起看了看时间,已是晚上八点。

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外婆的卧室,打包好需要换洗的内衣后,她没有立马离开家门,而是去了自己的房间。

坐到?自己的小床上,心是空空的。

她不知道自己这会儿还能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该不该再见池珏一面,忽而想起放在百宝箱里的东西。

她连滚带爬地冲到?桌子下?,抽出铁盒子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

盒子里有两样最为贵重的东西,一张是来自于池珏送给她的小熊心愿卡,一张是母亲泛黄的旧照片。

她拿起母亲的照片,指尖微颤的抚摸着那漂亮的不会再老去的面庞。

她孤零零地弓着后背,盯着母亲的模样看了许久许久,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