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肯定很难看。

明舟捧着薛子清的脸，让她仰起来看清楚，仔细端详，皱了皱眉。

“你怎么有黑眼圈了。”

薛子清的肤色很白，十分符合清冷如月这个词，碎发散在额角眉梢，更突出了那双狭长勾人的眼睛。

然而此刻，本该眸如点墨的双眼里却爬上了难以消退的红血丝，眼底更是染上了淡淡的青黑。

“很丑吗。”薛子清被托着脸，明舟没怎么用力，但她一动也不敢动，避无可避，垂下眼眸。

她不想被明舟看见这幅样子，比起能博得多少同情，她更害怕的是明舟的眼睛中可能会流露出的反感。

“谁问你这个了。”明舟瞥她一眼，“怎么弄的。”

薛子清不想说，但明舟眯了眯眼睛，“不说就出去。”

“就是，睡不着。”薛子清像是被捏住了后颈皮的猫，恹恹不安，干巴巴地应道，好像那个刚才强行冲进来把人抱着不放的人不是她。

“也对。”明舟了然地点了点头，“你是跟我说过睡眠不好来着。”

明舟说完这句，薛子清却微微睁大了眼睛。

她的记忆力一向极好，与明舟相处的点滴更是因为这些天的回忆越发清晰。

她翻遍记忆，也没找出来自己什么时候和明舟说过睡眠上的问题，起码不是以薛子清的身份。

“还以为我不知道呢。”明舟头一回看见如此喜怒形于色的薛子清，搭在薛子清脸上的手指敲打似的点了点，假意威胁道，“给我送那么多礼物，我都留在飞狗账户里没提走呢，要不要我一起退给你？”

“不要。”薛子清反应激烈地想摇头，可这个姿势，她又怕明舟顺势放手。

哪怕是这样质问似的接触，她也不想明舟的手离开。

她只能垂着眸，低声说：“不要，你别退给我，我不要，那是送给你的。”

“是吗。”

明舟忽然又想起来，她好像在哪儿看过，飞狗也是薛氏旗下的公司，似乎是属于薛氏传媒的子公司。

“那我的新合约，也是你送给我的？”

“不是！”明舟没有想到，薛子清的反应比起之前还要强烈。

“这个是飞狗那边的领导自己的决定。”薛子清急切地想要澄清，她有些恳求地看着明舟，“和我没关系。”

薛子清在明舟这里同时拥有着薛子清和【Xue】两个身份，她用【Xue】陪着明舟从关注数寥寥无几的小主播一路到现在，她知道明舟是凭自己的能力得到了如今的待遇。

她不希望明舟误会这一点，从而否定自己付出得到的回报。

“你很优秀，这是你应该得到的待遇。”

薛子清说得很认真，明舟反而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

“那你那时候为什么会来我直播间？”她放下了捧着薛子清脸的手，拍了拍薛子清的胳膊，“先放开，你勒得我不舒服。”

“我在论坛看到了你发的记录帖，是薛秋意给我的账号。”薛子清松开了一些手上的力度，但还是不愿意彻底放开，“我觉浅的问题有点严重，有很多助眠手段都不太管用。”

承认这一点的时候，薛子清一动不动地盯着明舟的脸，注意着她的表情。

她想，如果明舟露出嫌弃的神色，她希望时间就永远暂停在这一刻。

不然她就不会想要逃走。

明舟倒是早有心理准备，她用手指拂过薛子清眼下的青黑，“有多严重？还有等等，薛秋意？”

“嗯，就是见面会那个演员，算是我妹妹吧。”那糟心玩意儿，一天到晚嘴没个把门，薛子清真不想承认。

明舟闻言恍然大悟，“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