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往后再不可独来往了。”傅夫人声音还有发抖,双手张开,顺着她的鬓发往后细细地捋,一面拢一面含着泪望她,“如今都过去了。往后你好好的在家里住着,我和你爹爹再不管你了。任你读书也好,闲着也好,只千万莫要再出这些事情了!”
傅明晞有点楞,后知后觉意识到了问题,从她怀里往四处去看:“……母亲,阿存呢?”
不说还好,一说起这个,傅夫人便控制不住地拧起了眉。
几番欲言又止,到底没忍住,说道:“我还要问你,当初怎地就嫁给那样一个绣花草包了!这些年你与他出外住,将我们夫妻俩瞒得好苦!不过是个四品小官,一日里能有多少公务公事,竟也要你替他批阅处理?你若喜欢从政,自己去考一个便是,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
“所以……他呢?”
“皇帝知晓之后盛怒,只因你尚且下落不明,倒也没在明面上发作,只不声不响将他罢了官,贬回老家去了。私底下倒是与你爹爹说了好一通,虽然字里行间并不怪你,可既然他提了,自然是在乎这件事的。等你调养些时日,你再与我们一通去向圣上请罪。”
傅明晞只觉得头疼欲裂,伤指在来前被换了更好的阵痛上药,只一觉得一阵冰凉。她的脸色也跟着发白发凉,有些不耐地从她身边挣脱开来:“你的孩子方才从生死关头回来,就不能先不说这些么。”
她起身,“我累了,想先回去休息。”
傅夫人叹气摇了摇头,倒也没拦着,只道:“丹枝也回来了,叫她伺候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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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多数权高位重的官员府邸,傅府实在称不上气派。傅明晞自幼起的西院便是小小的三间,还是后来才又加建了灶房,好供她馋嘴儿时解馋。院子里种着两颗郁郁葱葱的金桂,花期将近,繁茂葱茏的枝叶在光下落了满地斑驳的树影。
屋子被预先打扫过,干净整洁,一切都是回忆里的样子。
出嫁这些年,她时常也有回来看望父母,却从不曾回来这里。算起来,也有五六年没进到这里了。
“夫……小姐。”丹枝看着神情怅然的傅明晞,上前搀住了她的臂,只低声道,“圣上是那样容不得沙子的性子,自然没有闲心替您考虑。临了临了,没有叫你们夫妻再见上一回……”
“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
明明只不过是三天,怎么觉得好似翻天覆地地变了。
丹枝倒也利落,三言两语将事情讲了个明白。
她一失踪,薛成和便忧心忡忡报了案。一时间在京城掀起了滔天巨浪,当朝首辅家的女儿在天子脚下就被捋走,引起圣上震怒,当即就下令清查,还让顺天府立下了生死状,若不能活着带回她,便要徐府尹提头谢罪。
为了不放过蛛丝马迹,便有人去薛府中搜查,结果薛夫人的线索没有找到,却在书房中查到了一笔来路不明的款项和这些年来她为他批阅公务的记录。于是东窗事发,早上递了物证过去,不到黄昏便将薛成和罢免贬黜了。
昨日的事情,今日已经出城了。
“……对了,还有这个,是大人走前托我转交给您的。”
丹枝想起了什么,转身取来一封信,递了过来。
傅明晞接过拆开,里面是一张浣花笺,映入眼帘的便是三个字:放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