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那我耐心的等。”
说话间天色变得昏黄,霞光顺着琉璃瓦片倾泻而落,在花厅前洒下一片光瀑。两人不约而同望向门外,傅明晞的语气有着无限感慨:“真美啊。这两日太忙了,都没好好注意过外面的景色。”
“嗯。你在忙花会的事情吧?”孟无枝十指交叠,闲适地扣在膝头,又转过脸打量着她,慢慢皱起了眉,“杪。怎么觉得……一段时间不见,你这么憔悴。小薛不帮你分担些么他那通政司的位置多清闲,还有你在后面帮衬,能忙到哪里去?”
傅明晞笑笑,“我今个儿倒也闲。咱们去镜水楼吃两杯酒?你估摸着呆不了两日,每次年末回来,你们孟家日日都门庭若市,多少年你都没功夫坐着同我好好说话了。”
孟老将军膝下一子一女,长子无涯,次女无枝。打生下起便一视同仁,学一样的课,习一样的武,拜同一个师父。偏偏孟无枝心比天高,夜以继日地苦练,到后来样样后来者居上,比长了自己四岁的哥哥优异许多。十四岁从军,到了十九岁时已经的京华城里小有名气的年轻侍郎,无限风光。对于那时将将才有桌子高的傅大小姐来说,对方是比星辰还要耀眼的存在。
对了,在很多年前,薛夫人的志向是当个将军。
“有心事?”
两人在酒楼的雅阁对坐。特地选了一间靠窗的,从高处往下看,可以看见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 孟无枝倒了一杯酒递过去,问道。
傅明晞笑着接过酒杯,用双手拢住,低头看着杯中的酒:“孟姐姐。我打算要与他和离。”
孟无枝一口酒没咽下去,被呛个半死。西洲里叱咤风云的大都督,这会子脸涨得通红,狼狈不堪。好半天才敲着胸口缓下来:“啊?之前不是好好的?怎么忽然就……什么时候的事情?”
“你来之前半刻钟,我才写好的和离书。”
“……”
“再拖着,只会更难看。”还是薛夫人的美妇人挂着一成不变的笑容,“虽然我到底没变成像姐姐你这样的人,但也不想沦落成一个深宅怨妇。就之前,府上发生了一件事,让我觉得十分不值你向来知道我的,想要的就会得到,但痛了就会放手。”
她随意抿了抿鬓角,不知为什么,脑海中闪过了一双款款深情的琥珀色眼睛。略一顿,含糊的说,“总之,我遇到了麻烦事。和离是最方便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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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翡翠衾寒
“方便……”在沙场上能抓住千钧一发时机的人,自然能听出最深层的隐义。孟无枝琢磨了一番这个耐人寻味的词,随后说,“意思是,也不是没有别的路走。但是你不想了,对吗?”
“还是孟姐姐最懂我!”傅明晞冲她一举杯,又眨眨眼,“干杯!”
当人被猛兽咬住了腿,下意识地会想要挣扎脱身,可往往手去挣就会搭上一只手,用脚去挣就会搭上一只脚,到最后尸骨无存。但如果是傅明晞的话,一定会在当时理清轻重缓急,为了性命毫不犹豫地放弃那条腿。
何况只是一个男人。
他们的开始本就是一场精心的局,说感情自然有,可最后真正在一起,是她权衡利弊后选择的结果她给他光明的前途,他满足她狂热的偏执。如果薛成和一直尽心尽力地在当一个另她满意的丈夫,不论是怎样的麻烦,她都会在能力范围内不遗余力地去摆平。
榴花庭的事情本就是他的疏漏,他只挨了一个耳光,就理所当然地揭过了。自己却要为了他的错误不断找补,既要替他想该如何认错补偿,又要被个半大不大的臭小子纠缠骚扰。情绪反复的朋友还等着自己时常去安慰,大都花会也迫在眉睫。
傅明晞忙得心力交瘁,做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