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心里清楚。”他凉凉的反驳了一句,随即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不过现在应该不讨厌了吧,起码从某种意义上已经开始接纳了。”
闻言我身体一僵,对上他不怀好意、玩味的眼神,一下子脸就刷的红透了,他的呼吸轻轻落在我的耳畔,“我说,小朋友,你想到哪去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懊恼的别过脸去,“我也不是那个意思,不是,我是说,我没.....”
哧哧的笑声在背后响起,我气极的瞪他,丢下手上的勺子,闷闷的说,“吃饱了,我要回学校去了,好像你这没有直达的公交车。”
“我送你回去。”他拿起椅背上的外套,然后问,“对了,你说的那个地方.....”
狡黠的看了他一眼,我微微笑,“想去吗,那就带你去。”
天空是无垠的藏青色,阳光虽然耀眼温暖,但是被寒天冬地的冷风一吹,仅剩下丝丝缕缕难得的光热,鸡鸣寺高大整洁明朗,慢慢爬着台阶,心被熨过一样妥贴。
脚下踩着厚重的落叶,吱吱咯咯的很有沧桑的感觉,我告诉韩晨阳,“这是南朝四百八十寺的第一寺,梁武帝四次出家讲经之地。”
他反问我,“你信佛?”
我摇摇头,随后又头,“中国人是实用主义者,拜哪个有用就信哪个,这里平时人不多,一到过年时候撞钟的,烧香的络绎不绝。”
有卖香火的地方,我买了几根,询问他,“韩晨阳,你应该是信基督教的吧,那我来替你烧香吧,你许个愿,以后要是愿成了之后,记得要来还愿。”
他环顾四周,很迷惘的问,“那个,这个叫鸡鸣寺,为什么没有鸡?”
鸡鸣寺里当然不见鸡,倒是浑厚的梵钟鸣得很有感觉。
我鄙视他,“就是一个名字而已,跟你韩晨阳为什么叫韩晨阳一样,我为什么叫江止水一样,都是起的,硬说,也不定有什么道理,你问皇帝去,他晓得。”
旁边的小沙弥捂着嘴偷偷的笑,然后取了一个挂坠递给我,上面嵌着大悲咒,告诉我还可以挂牌,请菩萨,开光护身符,俨然把我们当成外来游客一般。
我一路见佛便拜,拜到药师塔时候,太阳已经当空照,登上佛塔只见一片苍茫,远处的南京城太过现代,高高低低的建筑像是从古城墙上长出來的,有海市蜃楼的玄妙感,定神能看到对岸的南京火车站大致的轮廓,眼前逐级而下的寺内建筑古朴沧桑。
高处不胜寒,塔檐角上的风铃叮当作响,我们仰望,聆听不规则的旋律,安静的微笑。
他忽然问我,“为什么要带我来这个地方?”
一阵风在耳边呼啸而过,穿过我的头发,打乱了三千烦恼丝,我不由的倾身向前,深深的呼了一口热气,“你知道吗,这个地方,曾经是一个人答应我的三件生日礼物中的一件。”
他不做声,我继续说下去,“当时说好了,要在这里许一个愿,求一个平安,可是最后还是没有实现,其实我只是遗憾错过了,就真的过了,来还个愿,了却这个念头。”
大风把他的衣领吹起来,遮起坚毅的下颌,他轻轻抿起嘴,神色严肃,眼眸黑暗的深重,他幽幽的问,“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明明就是他问我的,我心里不爽,但也没有心情较真,只好摊摊手,“我太多话了。”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他咄咄逼人的气势慢慢的浮现,那种让我无处遁形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为什么是我?”
我瞥了他一眼,回答的轻描淡写,“因为你恰好在旁边。”
气氛陷入沉默,我和他各怀心思,我不知道此刻韩晨阳在想什么,显然我刚才的那句话是很不负责任而且极其挑战他权威的话,但是,我能想到的答案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