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衣草的花语就是,等待爱情。
我尴尬的接了过来,摩挲画纸,轻轻的道了声,“谢谢。”
他的笑容很柔和,也没有多说话,只是抽出那幅薰衣草田,扶了一下眼镜,诚恳的问,“这张画我很喜欢,能不能送给我?”
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以后渐渐就和他熟络起来了,我去理化班找董安妍,他总是笑眯眯的帮我叫她,有时候还会和我闲聊几句,不愠不火的一个人,很安静,但是也很闲散。
他成绩总是不上不下,脸上永远挂着微笑,面对任何事情都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人缘好的出奇,从来没有人对他恶言相向,在女孩子里人气也是很高。
他总是白衬衫,黑裤子,纽扣扣的整整齐齐的,裤子口袋里总是装着一包纸巾,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从未摘下过,总有种让人猜不透的神秘感。
我喜欢他笑起来暖暖的表情,还有喜欢看他慵懒闲散的趴在阳台上晒晒太阳,那时候他闭起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一抹笑容留在唇角。
我很久没有看见过太阳,没有感受过温暖,我忽然很想知道生活在阳光中的滋味。
也许是他和每个女生都交好,一视同仁的好,我和他走在一起也并没有觉得任何不自然,反倒是越来越放任他进入我的生活。
我爱吃甜食,每天在画室的窗台上总是可以看见变换着的糖果,有牛奶,水果,什锦,棉花糖,薄荷糖,初夏来临时候,我总是变换着法子让他请我吃雪糕,永远不变的牌子和路雪的可爱多,草莓的,巧克力的,百吃不厌。
学校每年夏天有篮球比赛,文科班的男生资源一向不如理科班,很光荣的在初赛时候就被淘汰了,最后只剩下两个理科班进入了决赛。
那时候我硬被董安妍拽去了篮球场,一清色的高个子男生在篮框下你追我逐,其中两个身影很显眼,一个是常泽,一个是赵景铭。
很相似的气质,但是完全不同的打法,一个防守的滴水不漏,一个擅长进攻。
全场很快变成了他们俩对决的场所,我不懂篮球,只是看着他们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手势,每一个眼神,不经意的就擦出了浓浓的火药味。
一旁的女孩子不满的嘀咕,“赵景铭怎么总是硬上,常泽都被他撞了好几次了,撞人犯规的,怎么裁判都不吹哨子!”
我有些讶然,定睛一看,果然赵景铭几次强行突破上篮,胳膊肘有意无意的贴着常泽,忽然他身子猛然一转,不知道多少冲力,一下子就把常泽撞的后退几步,裁判的哨子声立刻响了起来,可是就在那一刻,常泽闷哼了一声,随即蹲了一下。
场面有些混乱,议论纷纷中我才知道因为刚才的冲撞,常泽的左脚不甚踩上了别人的脚,左脚踝扭伤了,他被工作人员扶到休息区,简单处理了一下然后坐在一边静静的看比赛。
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平和,他自己只是一身之外的一员。
少了常泽的防守,局面出现了一边倒的现象,理化班在学生的全场的唏嘘中输掉了比赛。
董安妍在一边不住的咒骂赵景铭,我的目光却紧紧的锁在常泽身上,他和队友们拥抱,拍拍他们的肩膀,低声不知道说了什么,全队人的神色都变的轻松起来。
他向我这边望来,轻轻的笑笑,我居然有了三秒钟的失神,然后他在队友的搀扶下离开篮球场,我看着一些女孩子跑下场朝他走过去,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
初夏的下午,天是湛蓝的一片,万里无云,我的脑海里也是空空的,没有边际,没有想法,只有那个背影,步履蹒跚,脊梁还是挺挺的。
失魂落魄的回到画室,提起笔却不知道如何落笔,窗外的槐树阴影投在稿纸上,斑驳一片,明晃晃的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