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激烈碰撞,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几分。
“太子殿下,”肃王李宏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奇异地压过了丝竹声,让临近几桌瞬间安静。他脸上笑容不变,目光却钉在何清昭身上,“今日大喜,本王见这位护卫……气宇不凡,煞气凛然,倒不似寻常侍卫。不知是何方神圣,竟能护卫在慕姑娘这等……贵人身边?”
“贵人”二字,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
太子微微一愣,看向慕清漪。慕清漪心弦紧绷,面上却从容起身,福礼道:“回肃王殿下,此乃清漪在北境结识的义士,名唤‘冰奴’。武艺高强,曾救清漪性命,此次回京暂充护卫,以策安全。”
“哦?北境义士?”肃王李宏拖长了语调,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北境苦寒,多生妖邪。本王观此子煞气缠身,眼神凶戾,倒与那些被妖邪蚀心的狂徒颇有几分相似!”
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煽动性的恶意,“诸位!慕清漪身负异术,常与妖邪周旋,却将此等煞气冲天、来历不明之人带入宫廷!焉知不是勾结妖物,图谋不轨?!”
“肃王慎言!”慕清漪脸色一沉,声音清冽如冰。
“污蔑?!”肃王冷笑,目光如毒蛇般扫过两人,“本王忧心社稷,护卫宫禁,岂容可疑之人近在陛下咫尺?!若真让妖邪混入,危及圣驾,谁担此责?!”
他直接将矛头指向御座,用心险恶。
大殿气氛骤紧。支持肃王的官员窃窃私语,眼神充满怀疑。
太子皱眉,粟双双紧张地攥紧太子衣袖。
皇帝端坐龙椅,面色沉静,眼神深邃,无形的威压笼罩全场。
“殿下!”粟相脸色铁青,霍然起身,“今日太子大婚,殿下岂可无凭无据,污我相府义女,构陷忠良?!”
“构陷?”肃王李宏上前一步,指着何清昭厉声道,“丞相!此子煞气冲天,岂是良善?!带他入宫,本就于礼不合!本王职责所在,必须查清!”
慕清漪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肃王这是铁了心要置何清昭于死地!
“肃王殿下!”慕清漪声音清越坚定,响彻大殿,“您口口声声说冰奴身染妖邪,勾结妖物。证据何在?!若无证据,仅凭臆测面相便妄加罪名,与构陷何异?!”
她目光如炬,直视肃王,字字铿锵:“清漪在北境,以命相搏,击退妖军,护我疆土!陛下明鉴,下旨嘉奖!殿下此刻质疑清漪,莫非也在质疑陛下圣断,质疑我大祁浴血将士之功勋?!”
这一问,直指核心,掷地有声!肃王一派的官员顿时噤声。
肃王李宏脸色一沉,正欲强辩,慕清漪已上前一步,面向御座,深施一礼:“陛下!为证冰奴清白,亦为太子殿下大婚之喜不受无端侵扰,清漪恳请,当场以道门‘清心明镜符’为冰奴验身!此符专克邪祟,若其身染妖气,符箓必有异状!若无异状,则足证肃王殿下构陷忠良!请陛下圣裁!”
“准。”皇帝的声音平淡而威严。
慕清漪立刻从袖中取出一张淡金色符箓。指尖微光一点,符箓瞬间亮起柔和纯净的金光,正气凛然。
在所有人屏息注视下,慕清漪将符箓轻轻拍在何清昭胸前。
金光如水波流淌,涤荡他全身。他身上的寒意似乎被中和,但符箓本身光芒纯净稳定,毫无半分变黑、燃烧或扭曲的迹象。
那金光映照下,何清昭冷峻的面容更显刚毅,如同磐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