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杨白的目光苍凉,从没有那么冷过,嘴巴张了张,终究什么也没说。

他走了。

阳瑜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也觉无力。

“你不该那样说他的。”阿轩有些生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阳瑜,你根本不知道他都经历了什么。他跟我玩,跟罗敏玩,不过是怕孤独寂寞罢了,他对罗敏也没像你说的那样不堪。你不该那样说他的。”

“什么?”

两个人站在窗边,阿轩一直在说话,阳瑜低着头,一言不发。

完全忘记了这一天都经历过什么,阳瑜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家,沉重的身躯倒在床上,脑子里一片混乱。阳瑜努力抓住混乱的源头,她摸出手机,输入‘白杨’两个字。

车祸、辍学、白血病、妹妹去世,去年十一月二十六。

那一天,他还确诊了重度抑郁。

她怎么会不记得,那天晚上林杨白给她打电话,说想见她,说再也不要记得她。而她,冷淡地就像迫不及待甩开一个烦人的垃圾。

她都做了什么啊?心口一阵刺痛,夏夜的风从外面吹进来,阳瑜却觉得浑身冰凉,说不出的冷。

0052 他真是恨她

这天周五,下班之后阳瑜直接回了县城。阳光炽热刺眼,马路上一片反光。

她靠在车窗上,回想以前。她这个人,熟悉的人都知道,清醒冷静,不喜欢欠人东西,欠人人情,宁肯自己吃亏一点。

当初跟林杨白在一起,她自问用心对待他了。关于结婚的事情从来没有想过隐瞒,不然也不会传到林杨白耳朵里。她从来没有跟他开门见山聊过,也不可能开诚布公,她以为大家是有共识的,对于这段关系,随时可以结束。

她甚至做好了他先开口的准备。

所以她游刃有余,想起他来了就像个小猫小狗一样逗逗,想不起来或者出现任何一件事情比他重要,她抽身就走。她以为他都明白。林杨白从来缄默,不肯剖析自己的心情,分手那晚,他在她怀里哭了一整晚,阳瑜隐约明白,他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不在乎。

她怕他纠缠,怕败露,连好好道别都没有,像个落荒而逃的小偷。

她没有认真了解过他,所以不知道他背负的东西那样沉重,沉重到压垮少年的脊弯。面对她的无情,他没有丝毫资本抗争,只能一步一步将自己往角落里逼,直至崩溃。

如果林杨白现在好好的,无忧无虑的生活,阳瑜不会有这种重的负罪感,偏偏他不好,很不好。

他会得抑郁症,到现在还没能痊愈,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阳瑜结婚之后就没玩了,安心上班,维护小家庭。却原来,过错早已经犯下。

站在阿轩给的地址门前,阳瑜深吸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