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回,自己心心念念的旅行也泡汤了。后来每去一次那块东西似乎都有点不一样,但依旧破破烂烂,看不出个所以然。
再后来,初一上学期期末,有一天父亲和胡叔叔一起回的家,俩人特别高兴,喝了很多酒,聊到很晚,母亲也是喜气洋洋的,还给他们做了几样好菜。父亲告诉她,“那幅画终于完工了!想不想去看看?”于是考完期末试的那个周三上午,知非跟父亲一起去了单位,当她看到墙上那幅画时,整个人呆在了原地,画上是一个侧身坐在椅子上的民国女子,漆黑的发髻,暗绿色的旗袍,匀称的身材,修长的手臂停在胸前,手中拿着一柄木镜。整幅画像是被笼上一层柔光,见不到任何瑕疵,仿佛是哪个画家手中新诞生的杰作。
那种光洁、优雅的古典美瞬间击中了知非,她不可置信地问父亲,“这就是之前那块黑乎乎木板上画的东西?”
父亲微笑着点点头,眼神中是难掩的喜悦和得意。在父亲的办公室,她又看到了修复前和修复后的对比照片,这才将信将疑,这块艺术品就是之前她眼中的“破烂”。
化腐朽为神奇!这几个字闯入了十四岁的陈知非的脑海。
那个寒假,她开始缠着父亲教她油画修复,父亲说,修复和简笔画可不一样,要学修复得先学画,人家都是几岁就学,你都上初中了,要学就得比别人多下功夫,多吃苦,你考虑一下再决定要不要学。
陈知非与生俱来的叛逆这个时候又冒了出来,她不假思索地回答,“不用考虑,我决定了,要学!”
从那天开始,陈知非收敛起性子,认认真真地跟着父亲学画。陈夫人背地里跟丈夫嘀咕,“这孩子,越让干什么越不干,当初说不学的是她,现在嚷嚷着学的还是她,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
陈先生则笑着说,“此言差矣,我倒觉得是之前搭错的筋又回到正确的位置了,咱俩的孩子,总要有一个走美术这条路,我看非非是这块材料。”
陈继源先生心里是有数的,教女儿学画的过程中,他看出了陈知非在绘画上的天赋和悟性。这应该就是遗传吧。
后来陈知非的艺术之路水到渠成,顺顺利利地考上了央美,又因为要探寻更精进的修复技术去了英国。现在她回来了,也是为了将自己所学为自己所用,在国内油画修复领域开辟出一块新的天地。
这些年,一放假陈知非就国内国外地跑,几乎看遍了世界各大博物馆、艺术馆,小时候的疯马性格重新回到身上。陈夫人说,“没准儿碰到个喜欢的人,她能收收心。”陈先生则说,“你放心,按照咱闺女的性子,碰到喜欢的她也会带着人家一起跑。”
陈夫人一直在物色未来女婿的人选,远的不说,知非俩哥哥单位就有不少青年才俊,但陈家人都知道,如果正儿八经地给知非介绍,以她的性子,自然是不会同意的。只能润物细无声地渗透,等她自己锁定目标。
于是陈继源师父在夫人和自己都相中了令超的情况下,在女儿面前便开始有一搭无一搭,“不经意”地提着单位那个致力于修复事业的青年。于是时间长了,“孟令超”这个名字就被陈知非记住了。
后来那次“早餐”事件虽不是陈师父刻意而为之,但他也惊喜于两个孩子的缘分,尤其当他看到知非对孟令超并不反感,就更加坚定了撮合俩孩子的念头,于是就有了后来的“拜师”。他没想到的是,知非对令超的兴趣比他想的要更大,修复室里天天“小孟老师,小孟老师”地叫着,回家有时候也会提起“孟令超”这个名字。这让陈师父两口子惊喜之外还有些困惑知非对令超的兴趣仅限于工作还是的确有男女之情?他们也不敢多问,只能暗中观察,顺其自然。
今天,陈师父看到陈耀祖冲令超挤眉弄眼,便猜测徒弟那边大概已经觉察出了蹊跷。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