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离开以后,高嘉茂脸色冷了下来,换作别的穷小子和市长儿子这样的权贵子弟一起吃饭结果对方冷下脸色,大抵是一口都吃不下去惶惶不安,担心自己得罪了对方不好过,但是程荆吃得十分香。

老婆不在,他连吃相都不顾了,叉子随手扔在一旁,筷子一上手,就像饿了很久的饕餮一样,哐哐哐就干了四碗饭,饭桌上的菜品,哪管它中式西式还是法式,通通狂炫进嘴里,这样的吃相,看得其它座位的客人忍不住嫌弃,却又忍不住喉咙鼓动着,胃口开了不少。

在高嘉茂越来越阴沉的视线下将饭菜一扫而空的程荆,抽出纸巾把嘴巴擦干净,然而朝着高嘉茂露出一个与谢清籍有两分相似的微笑,礼貌道:“谢谢高同学这么丰盛的招待,我原谅你了。”

吞下一个饱嗝,程荆心满意足极了,原来有钱人吃得都这么好啊,还和老婆一起吃了一顿饭,略微感谢高嘉茂那么两秒钟吧。

一个什么都远不如自己的人,这样挑衅自己,凝视着程荆半响,支着脑袋的高嘉茂忽然笑了一声:“你父母给你取的名字好奇怪啊。”

“程荆。”他念了一遍,“哪有父母这么给自己孩子取名的,听起来就像是想让你过得不好一样,他们是不是不喜欢你,想让你以后的路上都是荆棘坎坷啊。”

程荆抬头看他,一脸诧异:“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还没等高嘉茂说话,他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道:“我爸妈给我取荆,当然是希望我找到我另外一半的,棘,啊。”

所以他和老婆未来会结婚是命运注定的事,毕竟从名字上他们就已经是天生一对了。

高嘉茂最初还没反应过来,等他想起来谢清籍的名字里有一个ji的音调时,这才知道程荆说了多么不知廉耻胆大妄为的话。

大少爷眼睛里连最后一点轻蔑的笑意都消失了,冷漠的望着程荆,就像在看一只卑微渺小又咬了一口让他不适的蝼蚁。

想到程荆刚才越线的举动,又扯嘴角笑了一下,却没有一点温度:“那我祝你成功。”

他很了解清籍,在程荆做出失去分寸的事时就已经招来对方不动声色的厌恶了,只是教养让清籍不会表现出来。

这么一想,请程荆这顿饭也是值得的。

谢清籍接完电话回来,看见餐桌上的饭菜已经被清完了,他在吃完程荆剥的蟹肉以后就没胃口吃别的,见此朝程荆平静道:“我送你回学校。”

……

就像高嘉茂所想的那样,程荆越线的行为让谢清籍第一次明显注意到程荆,但这种注意并不是什么好事。

谢清籍的朋友很少,按理来说他的身份他的脸让他应该不缺朋友,他应该被众星捧月簇拥着才对,但从小到大身边也只有高嘉茂这么一个朋友就足以说明谢清籍社交上有致命的缺陷。

他看起来不那么冷漠,让人觉得只是有点冷淡孤僻,平时接触也和普通人没太多的差别,不像别的贵公子高高在上不好接触,你与他说话会回应,对他求助他也不会袖手旁观,但也仅仅于此。

谢清籍是个极为冷漠的人,这种冷漠自小的就体现了出来,他沉浸于自己的世界,对外界一切都没有什么很大的兴趣,且很反感与他人产生接触,小孩子从出生学爬学翻身学走路开始就会表现对外界的积极探索倾向,他却半点也没有,当别的会走路的孩子翻箱倒柜把家里弄得一团糟时,他可以安安静静坐在一个地方几个小时不动,如果身边有人说话做事,他可以换一个安静的地方继续待着。

谢父谢母很快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带着他去国外有名的医院治疗,花费了高价才勉强矫正过来,但这不意味着谢清籍完全痊愈,他的性格依旧深受幼时影响,所以到了高中住校也是一个人住在清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