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容无比，对比之下原本被室友们精心打扮的程荆顿显得极为落魄，岂止是极为落魄，简直就是童话故事宴会里当场失去了魔法的恶毒配角，嘭的一声，穿着华贵的假王子变成蛤蟆，身上还披着王子的盗版衣服，而正版的王子就施施然坐在他对面，仪态万千。

谁看了不说一句可怜？

谢清籍看到程荆局促不已地低头看自己衣服，而后抬头对高嘉茂手足无措道：“我也不知道多少钱，这件衣服，其实是我给我室友借的。”起鹅裙?⑺|七9二⑹⒍壹

“哦……这”

“你怎么没有订包间？”他打断高嘉茂的话。

高嘉茂顿时被转移了话题，语调微微上扬：“你以为我不想订吗？可是这家店的包厢很难订，订不到我也没办法。”他挥手招来服务员说可以上菜了，在等候上菜时，想起什么看向程荆，露出诚恳的表情道歉：“真的很抱歉，程荆同学，之前对你有一些误会，清籍已经给我解释了，我给你说一句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程荆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配合着：“没事的，都是误会，过去就好了。”

“那就好，待会儿菜上来的时候多吃点。”高嘉茂笑眯眯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就和谢清籍聊天去了，“我给你说，清籍，昨天我不是去看布丁吗，你不在家的时候，它胖了这么一大圈，我给你我拍的照片。”他把手机拿了出来，打开相册给谢清籍看。

谢清籍侧头去看照片，沉默了会儿：“……胖了。”果然是一大圈。

“是吧？我觉得布丁该减肥了，寒假出去玩的时候把它带上一起怎么样，对了，阿姨还问我你在学校里的情况，叔叔不在家，听说是带人去国外谈业务去了，过两个月才会回来。”

两个人聊着寻常朋友之间的话题，多数时候都是高嘉茂在说谢清籍回应一个字两个字，谢清籍很不喜欢待在人多的场合，以至于神色有些恹恹的。

很快菜品一道一道端了上来，刀叉用具也放在一边。

“请慢用。”

高嘉茂是知道如何打击穷鬼的自尊心的，只需要让他们知道他们和自己还有清籍压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聊天透露出来的生活方式、饮食习惯，加上漠视不在意的态度足以摧毁一个掉一个穷鬼的斗志昂扬。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处理这些痴心妄想的人，从幼儿园开始到现在，区别在于程荆可能是最穷的那个，穷到他觉得处理都是一件脏手的事，在他眼里程荆就是一条脏兮兮毛都没经过修剪身上全是泥巴的野狗，围着谢清籍不停打转，晃着尾巴汪汪叫靠做作的丑态吸引了清籍的注意力。

道歉？

程荆也配？

像个小丑一样吃完这顿饭，赶紧离清籍远远的吧。

他漫不经心的想着。

程荆确实出了丑。

送上来的菜品都是上等的海鲜鱼生牛排，这些他吃都没吃过，看着高嘉茂和老婆怎么做他就怎么做，效果却是东施效颦，宛如刘姥姥进大观园竭力融入却只是显得越发滑稽，还频频出错，比如跟着用刀叉划牛排结果发出刺耳的噪音，引得人其它座位的人都投来视线。

谢清籍注意到了这点，教了教他，看着他勉强能自己吃了，便转移开了视线，又看了一眼送上来的蟹肉，想到剥壳很麻烦，顿失去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