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眉心微蹙,眼底那抹散漫的笑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冽的锐利。

“他能有什么动作?全身80%烧伤,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

是啊,薛汾在ICU昏迷了整整四天,所有人都以为他挺不过来了,可他偏偏醒了。

“但他毕竟是薛汾。”时欢轻声道,“他不会就这么算了。”

他知道时欢在担忧什么薛汾的报复,应宛如的疯狂,以及那些尚未清算的旧账。

陆沉突然从床上坐直了身体,绷带下的伤口被牵扯也毫不在意。

他伸手拉过她的手腕,稍一用力就将人带进怀里。

时欢的膝盖抵在床沿,鼻尖撞上他肩胛骨,熟悉的气息混着药消毒水的苦涩将她包裹。

“放心,”他的唇贴在她耳廓,声音低沉如大提琴最温柔的那个音阶,“他再也不会伤害到你了。”

时欢知道,那场火几乎毁掉了薛汾的一切。

重度烧伤让他连正常站立都困难,更别提像从前那样肆无忌惮地作恶。

若不是日本警方加强了对这层楼的安保,应宛如恐怕早就冲进病房将她撕碎给儿子报仇。

她窝在陆沉怀里,轻轻“嗯”了一声:“我没那么脆弱。”

陆沉低笑,趁她不备,低头快速的在她侧脸上偷了个吻。

温热的触感一触即离,像蝴蝶掠过花瓣。

他就像偷到糖的顽劣少年,眼里带着得逞的笑意。

时欢一怔,随即哭笑不得地抬眼:“别偷偷摸摸的,跟做贼似的。”

陆沉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踮起脚尖,直接吻了上去。

这是自她来东京后,两个人第一个真正的吻。

陆沉的呼吸明显一滞,随即反客为主地加深了这个吻。

他指尖穿过她散落的发丝,轻柔地托住她后脑。

时欢能尝到他唇间残留的药味,苦涩中带着一丝薄荷的清凉,矛盾得就像他们此刻的处境温存中藏着隐忧,甜蜜里混着不安。

时欢的指尖虚虚搭在他颈侧,不敢用力。

两人都克制着力道。

这个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温柔。

唇瓣轻蹭,呼吸交缠,连舌尖的试探都带着小心翼翼的珍重。

可有时候,越温柔越折磨人。

时欢能尝到他唇上残留的苹果甜香,混着一点药的苦味,而陆沉则感觉到她的呼吸微微发颤,像是压抑着某种情绪。

良久,时欢微微退开,额头抵着他的肩膀,轻轻喘了口气。

他低眸看着她,眼底翻涌着浓重的欲色,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叶时欢......你故意的......”

时欢抿唇笑了,抬眼看他时,眼里带着一丝狡黠:“怎么,不行?”

陆沉喉结滚动,扣在她腰后的手收紧了几分,指腹隔着衣料摩挲着她的肌肤,力道有些重,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他低头,鼻尖蹭过她的耳廓,声音低得近乎危险:“行,怎么不行?等你伤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时欢轻哼一声,却没躲,反而伸手抚上他的侧脸,指尖轻轻划过他的下颌线,语气轻缓:“陆沉。”

“嗯?”

“等我们身体都好了……”她顿了顿,抬眼直视他,“你教我格斗吧。”

陆沉一怔,眼底的欲色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讶异。

以往她最讨厌这类运动,嫌累、嫌疼,甚至嫌出汗麻烦。

可此刻,她主动提出来,眼神认真得不像开玩笑。

他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想学。

薛汾的苏醒,应宛如的威胁,还有那些藏在暗处的危险。她不想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