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慕晴盯着杯中残余的琥珀色酒液,恍惚看见自己扭曲的倒影。
她抬手将碎发别到耳后,这个曾经风情万种的动作如今只摸到黏腻的鬓角精心打理的卷发已经三天没洗了。
“等着就是。”薛汾的声音突然近了,像是把手机贴到了唇边,“今晚就能成。”
这句话像针尖刺破醉意的泡沫。
薛慕晴猛地坐直身体,眼底闪过一丝寒光。
“别忘了......”她压低声音,舌尖尝到唇上沾染的酒液,“给我拍视频。”
电话那头突然陷入沉默,只有背景音里隐约的电子音在报着新闻。
当薛汾再开口时,声音恢复了往常的淡漠:“妈在哪里你知道吗?”
薛慕晴的指尖僵住了。
她望向窗外,暴雨中的城市像被浸泡了一样。
她这才想起自己已经三天没回家了,自从应宛如知道她去找导演“谈剧本”的事后,母女俩爆发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争吵。
“不知道。”她别过脸,盯着墙上某幅抽象画,“可能去瑞士了吧,她不是一直说要散心......”
电话那头传来薛汾加重的呼吸声。
薛慕晴太熟悉这个声音了。
每次他压抑怒火时都会这样。
她似乎隔着手机,都已经看见薛汾那带着愠怒的表情。
突然间,她想起了一件往事。
小时候他养的画眉鸟死了,八岁的薛汾整整三天没说话,最后把鸟笼踩成了扭曲的金属架。
“你那边......下雨了?”她试图转移话题。
电话突然被挂断,忙音敲打着她的神经。
薛慕晴盯着黑下去的屏幕,锁屏照片还是去年戛纳红毯的定妆照。
那时她穿着Elie Saab高定,挽着霍骁的手臂笑得明艳动人。
阿Ken默默推来杯蜂蜜水。
“Ken,”她突然抓住酒保的手腕,镶钻的美甲掐进对方皮肤,“你说......人怎么会变得这么陌生呢?”
吧台后的电视机突然开始播放娱乐新闻,女主播甜美的声音刺破酒吧低迷的空气:“霍氏集团今日宣布投资新片《破茧》,女主角由新晋小花林嘉怡担任......”
薛慕晴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个本子两个月前还是她的囊中之物,导演曾再三跟她保证一定由她出演。
“砰!”
蜂蜜水被扫落在地,玻璃碎片四溅。
她摇摇晃晃站起来,Gucci包带勾倒了香槟杯,酒液在黑色大理石台面上蜿蜒成一条金色的河。
“晴姐!”阿Ken急忙绕出吧台,“后门有记者蹲着,我带你从厨房......”
薛慕晴甩开他的手,高跟鞋踩过满地玻璃渣,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洗手间的镜子里,她看见一个眼线晕染的女人,嘴角沾着不知道是酒渍还是口红的暗红色痕迹。
隔间里突然传来熟悉的铃声是《恋人》的主题曲,她唱的那版。
紧接着是年轻女孩压低的笑声:“......薛慕晴?她现在连龙套都接不到好吗......”
薛慕晴盯着镜中的自己,缓缓拧开水龙头。
冰冷的水流冲刷着她腕间的疤痕,那是前几天她逼王志刚不要断了她的路给划的。
“咔嗒”一声,身后隔间的门锁突然弹开。
镜子里映出许凡那张胶原蛋白饱满的脸。
她今天穿了件薛慕晴眼熟的连衣裙,正是薛慕晴上个月预订却被品牌方临时取消的那条。
“慕晴姐?”许凡的惊呼里带着刻意的甜腻,手指还捏着正在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