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认识她很久了吗?”时欢小心翼翼地问,“我回来北城后,想多了解一些她的事情,因为她从来都不愿多提过去。”
周玉芬轻轻叹了口气,示意时欢坐下:“我跟你妈妈从小一起长大,她妈去世得早,她爸在她小时候就离家出走了,留下她一个人。十几岁时,我们就开始在纺织厂上班。”
“那时候我们住一个宿舍,她年纪最小,但干活最拼命,总说要攒钱去读书,直到后来...”
“后来怎样?”时欢急切地追问。
“后来纺织厂改制,她下岗了。”周玉芬的眼神飘向那张泛黄的全家福,“那时候新闻上到处都在宣传选美比赛,我妈又正好生病,家里没钱给她治病。小萍虽然表面上嘻嘻哈哈的,其实心里比谁都苦。她听说有这种比赛,就瞒着我去报了名。”
“然后她就...赢了?”
周玉芬点点头,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谁能想到呢,一个纺织厂的女工,居然拿了冠军。那奖金...她一分钱都没留,全给我妈交了医药费。”
她的手指有些用力的握紧了杯子,“那天晚上,她抱着我哭,说评委席上有个男人摸她大腿……那是她第一次知道,光鲜亮丽的背后有多脏。”
时欢的眼眶有些发热,她从未听母亲提起过这些:“那后来呢?她为什么改名,又怎么没有继续在演艺圈?”
第179章 他知道我的存在吗?
周玉芬沉默了一会儿:“得奖前几天,有家娱乐公司的老板看中了她。那老板说她的名字太土了,建议她换个名字。我跟她研究了好几天,最后定了'秋白'这两个字。”
时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秋白...确实比小萍好听多了。”
周玉芬苦笑:“是啊,连身份证上的名字都改了。”她顿了顿,语气突然变得凝重,“你问这些...是想查她什么?”
时欢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问出了口:“那您知道,她跟我父亲的事情吗?”
周玉芬的脸色骤然一变,把水杯重重砸在茶几上。
“那个畜生也配叫父亲?”她冷笑一声,声音陡然降低,“你问这个做什么?”
时欢被她骤然变脸的模样吓了一跳,但还是坚定地看着她:“因为...我从小就没见过他,妈妈也从不提起。我只是在整理遗物时,发现了一张写着我父亲名字的字条...”
周玉芬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她猛地站起来,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灌了一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周阿姨,对不起,如果我冒犯了您。”时欢也跟着站起来,但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我只是...想弄清楚妈妈的人生,她为什么总是那么难过。”
周玉芬沉默了片刻,眼中的怒火渐渐转为疲惫:“你妈妈...是个好人。”她低声说,“但她心里有道疤,从来没愈合过。至于你父亲...那是她一生的痛。”
时欢感觉心脏像被攥紧:“可以告诉我具体发生了什么吗?”
窗外的阳光突然被乌云遮蔽,客厅骤然暗了下来。
周玉芬叹了口气, “小萍刚走红那会儿,就被薛鸿远给盯上了。”
她冷笑一声,“刚开始时,他装的倒人模人样,整天送花送礼物。”
时欢能看见她眼中燃烧着怒火:“那时候他算什么东西?不过开了家小公司,小打小闹而已。”
她的眼里满是不屑:“追小萍的人能从青坪排到城东,哪个不是青年才俊,哪里轮得到他这种人。可谁知道...谁知道小萍就栽在他手里了。”
她的语速渐渐加快,语调也越发激动:“那畜生用尽了手段讨好小萍,说什么非卿不娶,说什么这辈子只爱她一个...小萍这傻丫头,居然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