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怔忡的瞬间,司南城转过身来,水晶灯的冷光斜斜打在他的侧脸上,将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勾勒得如刀削般锋利。
眉骨投下的阴影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唯有唇角噙着的那抹笑,优雅得令人毛骨悚然。
尽管隔着一段距离,时欢仍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那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压迫感,像被野兽盯上的猎物,后颈的汗毛不自觉地竖起。
疯子。
这个认知比视觉更快击中她的神经。
时欢知道,这个男人表面斯文矜贵,骨子里却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因为,她见识过他的手段有多狠毒。
上一世在私人拍卖会上,她亲眼看见这个男人笑着把竞争对手的手指一根根碾在拍卖槌下,全程笑着像是在看戏。
他的疯狂不需要张牙舞爪,就像此刻,仅仅是站在那里,周遭的空气都仿佛被抽成了真空。
时欢下意识往罗马柱后侧了侧身。
她看着司南城俯身对卫远耳语,后者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她的目光追随着卫远的身影,消失在宴会厅处,回过头来的时候,呼吸瞬间凝固
司南城正隔着香槟塔望向她。
准确地说,是“等着”她看过来。
她来不及躲闪,眼睁睁看着对方唇角微勾,修长的手指捏着香槟杯,隔空向她轻轻一抬,仿佛在敬她一杯。
时欢只觉得脊背窜上一阵凉意,指尖握紧了餐夹。
她迅速撇开脸,不再看他,端着餐盘转身就往人少的角落走去。
不能慌。
时欢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心跳声在耳边鼓噪,震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一切都太突然了。
她本以为和司南城的交集早已结束,却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遇见他,更没想到卫远竟然会站在他身边……
离他远点。
越远越好。
她不能被这些意外打乱计划,今晚的目标是薛鸿远,而不是节外生枝。
可即便她背对着司南城的方向,仍能感觉到那道如有实质的视线,如影随形地黏在她的后颈上,仿佛毒蛇吐信,伺机而动。
时欢在角落里坐下,机械地往嘴里塞了几块水果,甜腻的汁水在舌尖蔓延,却尝不出任何味道。
她按亮手机看了眼时间,刚好八点整。
舞台上的灯光骤然亮起,主持人的声音透过音响传遍整个宴会厅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华辰慈善晚宴拍卖环节!今晚的第一件拍品,是1880年瑞士制怀表,曾属于英国神经学泰斗威廉·高尔爵士……”
时欢的视线立刻锁定在展台上那枚古董怀表上,同时余光扫向不远处的薛鸿远他正微微前倾身体,目光专注地望向舞台。
机会来了。
她缓缓站起身,整理了下裙摆,朝拍卖区走去。
可刚迈出两步,身后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
“这么急着走?”
时欢浑身一僵,血液几乎凝固。
她缓缓转身,司南城就站在她身后半步之遥,手里把玩着一枚古铜色的怀表和展台上那枚一模一样。
他微微低头,嗓音低沉含笑:“不如我们聊聊,你为什么对它这么感兴趣?”
时欢的瞳孔骤然收缩,她下意识后退半步,高跟鞋却撞上身后的立柱,整个人被禁锢在他与廊柱之间狭小的空间里。
时欢警惕地盯着司南城,声音压得极低:“司南城,你”
她话还没说完,司南城忽然抬起食指,轻轻抵在自己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