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欢没动,雪花很快在她的肩头积了薄薄一层。

她想起昨天晚上霍骁说:“看你这么喜欢雪,等春节的时候一起去日本?”

她想,他们或许没有这个机会了吧。

手机在包里震动,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她慢慢拉开包链,指尖没有去碰手机,而是轻轻拨开杂物,摸到了那个丝绒小盒子。

盒子里躺着那枚蝴蝶胸针。

蝶翼上的蓝宝石在公园昏黄的路灯下泛着幽蓝的光晕。

十九世纪法国工匠的手艺,铂金打造的蝶翼上镶嵌着蓝宝石,在路灯下折射出星河般的火彩。

她想起她曾问霍骁为什么送自己蝴蝶,他说:“就像你一样,破茧的那一刻最迷人。”

可是,她从没戴过它。

她忽然想起那天霍骁把胸针别在她睡衣上的情景,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她锁骨:“怎么不戴?不喜欢?”

她当时只是摇头,却没法说出口这样精致的东西,和她的人生太不般配了。

包里的震动终于停了。

时欢把胸针放回丝绒盒,却在包里摸到另一个熟悉的东西那个掉漆的铁皮饼干盒。

盒角已经磨得发亮,上面印着的卡通图案早就斑驳不清。

霍骁有次翻她包时看到,笑她怎么还留着这种破烂。

雪花落在饼干盒上,很快融化成水珠。

时欢用袖子擦了擦,动作轻柔得像在擦拭珍宝。

这里面装着的哪是什么饼干,是她妈妈火化时,她带走的一小捧骨灰。

这段时间以来,无论换多少个包,这个饼干盒永远都在最里层的夹层。

就像她始终做好随时离开的准备。

从住进景园时,又或者是搬进霍骁给她准备的公寓时。

她一直清楚地知道,自己只是他人生里的一个过客。

饼干盒上的水珠越积越多。

时欢把两样东西并排放在长椅上,古董与铁皮,现在与过去,霍骁给她的,和妈妈留给她的,就这样赤裸裸地摊开在飘雪的黄昏里。

她突然笑了,笑得眼眶发烫。

原来从一开始她就心知肚明,自己和这枚胸针之间的距离,就像蝴蝶与尘埃,永远不可能真正相配。

第121章 为什么哭了?

时欢回到景园时,库里南已经停在院子里了。

她的手刚触到门把手,张妈就已经从里面拉开了门。

“时欢,”张妈声音压得极低,“少爷回来有一阵了,在书房......”

她欲言又止地看了眼二楼,“脸色不大好。”

时欢点点头,羊毛裙下的膝盖微微发僵。

她缓步踏上旋转楼梯,波斯地毯吞没了所有脚步声。

书房门缝里漏出一线暖黄的光,在昏暗走廊里像道危险的警戒线。

她在门前站定,冰凉的指尖无意识抚过裙摆上并不存在的褶皱。

三次深呼吸后,她轻轻推开了门。

霍骁背对着门口站在落地窗前,手机贴在耳边。

夜色在玻璃上投下他的剪影。

电话那边的人似乎又捅了什么篓子,哪怕是背对着时欢,她也能感受的到他那张黑沉沉的脸。

“这就是你们给出的解决方案?”

他的声音比窗外的霜雪还冷。

她悄悄地掩上门,坐在门边的椅子上。

真皮坐垫传来细微的咯吱声,但淹没在霍骁压抑的怒意里。

透过窗玻璃的反光,她看见他眉间那道她熟悉的褶皱。

大概五分钟后,霍骁结束了通话,转过身来。

看见她一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