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在血管里流淌,让神经末梢变得迟钝,却无法麻痹良心的刺痛。

她不想面对现实,不想思考莫今周的威胁,不想记起薛鸿远的面孔,只想永远躲在这个被她骗来的怀抱里。

她知道,可能当一切谎言被拆穿的那一天,这个怀抱的主人可能会第一个推开她。

霍骁终于带着她挪到沙发边,坐下时,时欢顺势跌坐在他腿上。

“就因为这个?”霍骁挑眉,一只手稳稳扶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

“我记得你上次拿到《浮生辞》的角色时都没喝成这样。”

时欢的睫毛快速眨动了几下。

他总是记得这些小事,记得她每一个微不足道的成就和反应。

这种被珍视的感觉此刻像刀子一样剐着她的心。

“这次不一样嘛...”她拖长音调,故意用撒娇的语气掩饰,手指玩着他衬衫最上面的那颗纽扣。

水晶纽扣冰凉坚硬的触感硌着她的指腹,她却想将这颗纽扣解开来,看看下面还有没有留着昨晚她咬的牙印。

霍骁静静看着她,目光深沉得像窗外渐浓的夜色。

时欢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在自己脸上逡巡,似乎在寻找什么破绽。

她突然害怕起来,怕他锐利的目光会穿透她精心构筑的谎言,看到里面溃不成军的真相。

于是她做了最本能的反应仰头吻上他的唇。

这个吻带着威士忌的苦涩和她孤注一掷的决绝。

霍骁似乎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客为主,手掌扣住她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时欢闭着眼睛,感受他唇齿间的温度。

她希望这个吻能持续到世界尽头,这样她就不用面对明天,不用做出那个选择。

但当霍骁的手滑向她裙摆时,时欢突然僵住了。

莫今周的话像一盆冰水浇下:“你以为霍骁知道你是怎样爬上他的床后,还会要你吗?”

她猛地推开霍骁,力度大得让自己差点从沙发上滚下去。

“怎么了?”霍骁皱眉,呼吸还有些不稳。

时欢慌乱地整理着凌乱的裙摆,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我突然有点头晕。”她胡乱找了个借口,“可能喝太多了。”

霍骁沉默了片刻,然后站起身,伸手将她拉起来。

“我去给你煮个醒酒汤。”他说,声音平静得听不出情绪。

时欢看着他走向厨房的高大背影,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张了张嘴,想叫住他,想坦白一切,想求他帮她。

但最终她只是颓然坐回沙发,将脸埋进了掌心。

二十年前,应宛如背后的应家在北城可谓呼风唤雨。

应老爷子在世时,政商两界无人不给他三分薄面。

那时候的应家公馆门庭若市,往来皆是权贵,连门口的石狮子都比别处的要威风几分。

薛鸿远当年不过是个带着一副金丝眼镜、拎着破旧公文包的穷小子,靠着应宛如的青睐才得以踏入那个他原本永远够不着的圈子。

应老爷子起初看不上这个女婿,是应宛如以绝食相逼,才换来父亲点头同意这门婚事。

婚后,应家动用人脉,将薛鸿远安插进当时还名不见经传的康泰制药,短短三年就把他推上了总经理的位置。

可一切都在应海诚掌家后,一切都变了。

应宛如那个不学无术的弟弟接手家族企业后,不到五年就败光了父亲积累的产业。

如今的应家,连薛氏集团旗下一家子公司都比不上。

叶时欢坐在学校食堂里,筷子戳着餐盘里的米饭,墙上的液晶电视突然切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