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在心里把袁绍康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突然,一只温暖的手在她头顶轻轻揉了揉。

霍骁的掌心干燥温热,动作轻柔得像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

同时,他甩给袁绍康一个眼神,那目光冷得让袁绍康缩了缩脖子。

“说好了啊,骁哥,你别耍赖。”蒋凡不怕死地补充道,嘴角挂着痞笑。

房间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兴奋。

几人都在等待霍骁的回答。

时欢死死盯着自己的鞋尖,感觉脸颊烫得几乎要烧起来,连耳垂都红得透明。

她无意识地往霍骁怀里缩了缩,手指揪住他衬衫下摆,祈祷这难堪的时刻快点过去。

没有人注意到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陆沉。

他靠在沙发深处,目光死死锁住对面那个几乎要把自己藏进霍骁怀里的身影,喉咙发紧。

她身上的那件衣服,随着她的动作,领口微微下垂,露出一截雪白的后颈。

那里,一个淡粉色的痕迹若隐若现。

陆沉的眼神暗了下去。

他曾经也见过这样的时欢。

那天早上,在她家被戏耍的那一次。

那天她也是这样,脸蛋红得像熟透的蜜桃,埋在他颈窝,呼吸喷在他锁骨上,温热潮湿。

他也曾在她的领口留下过痕迹。

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感觉,此刻又突然如此的清晰起来。

陆沉的喉咙像是被人重重掐住,他仰头灌下一大口威士忌。

酒液火辣辣地灼烧食道,这种刺痛感却奇异地缓解了胸口那股郁结。

“要么你说说一周几盒?”袁绍康不依不饶,贱兮兮地伸出手指比划,“一盒?两盒?”

他挤眉弄眼的样子活像个街头兜售违禁品的小贩。

霍骁“啧”了一声,眼神警告地扫过去。

但袁绍康今天酒壮怂人胆,非但没退缩,反而变本加厉地凑近:“骁哥,都是男人,害什么羞啊!”

“两盒。”霍骁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认栽的无奈,“行了吧?”

屋内顿时炸开了锅。

蒋凡吹了个极其嘹亮的口哨。

袁绍康更是夸张地捂住胸口倒退三步,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秘闻。

蒋凡惊呼:“禽兽啊!平时装得人模狗样!”

“就是!”袁绍康立刻附和,掰着手指头算,“一盒十个,两盒......”

他话没说完就被霍骁踹了一脚,但脸上仍挂着贱兮兮的笑容。

众人闹作一团,就差把“衣冠禽兽”四个大字做成灯牌挂在霍骁头顶。

时欢羞得整个人都要冒烟。

她偷偷抬眼,正对上陆沉漆黑的目光。

那双眼睛像两口深井,平静水面下暗流汹涌。

陆沉突然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

“我去抽根烟。”他的声音冷得像冰,说完便大步走向阳台。

夜风迎面扑来,带着寒冬的凉意。

打火机连按三次才点燃手中的烟。

深吸一口,尼古丁暂时压住了胸腔里翻涌的暴戾。

透过玻璃门,他看见时欢正被袁绍康逗笑,整个人歪在霍骁怀里,毛衣领口随着动作又滑下几分。

那节锁骨下方,他曾经也留下过吻痕。

指尖的烟已经燃到尽头。

远处传来模糊的笑闹声,时欢凑到霍骁耳边说了什么,男人便笑着站起身,拉着她向众人告别。

离开时,时欢回头看了眼阳台方向,但夜色太深,她大概什么也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