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突然改用镊子夹着棉球轻拭,这个本该更疼的操作反而减轻了痛感。
她发现他左手无名指有道陈年疤痕,如果不注意看,倒是很难发现。
绷带缠绕时,他的小指不经意划过她内侧肌肤。
时欢触电般缩了一下,却被他更用力地扣住:“乱动什么。”
陆沉剪断绷带时,时欢立马起身,她实在是不想和这个男人多待一分钟。
可男人的速度比她更快,时欢被他的膝盖抵住困在原地:“霍骁知道你去那种地方看男人跳脱衣舞?”
屋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水敲打在落地窗上,他的声音混着雨声显得模糊不清。
“陆少这么关心别人的家事?”
话音刚落,便听到一声嗤笑,像是从鼻子里哼出来。
她不用听都知道,这声音里裹着多少轻蔑与嘲弄。
往日那双漂亮得像是盛满星光的眼睛,此刻翻涌着激烈的情绪。
“我真的比较好奇,”她一字一顿,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我是霍骁的女朋友,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有兴趣?还是你们这个圈子里的人,会有什么特殊的癖好,比如......”她故意拉长声线,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喜欢抢兄弟的女人?”
“三番四次找各种理由接近我。名义上是为了兄弟,实际上你除了给我按各种有罪论之外还有什么?”
“怎么,如今我连跟朋友出去玩也不行了?我是偷人了还是怎么了?你看见我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了还是上床了?这一次你又打算怎么跟霍骁说?”
时欢越说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白皙的脸颊因为愤怒泛起薄红。
所有的委屈、愤怒和不甘在这一刻爆发,像是决堤的洪水,冲垮了她长久以来维持的冷静假象。
陆沉看着她这副模样,却突然笑了。
瞧瞧她这恨不得扑上来咬死他的样子,他说啥了,不过是随口说说今晚发生的事情而已,难道他去夜场看男人跳脱衣舞不是事实?
他惯用着漫不经心的笑容:“怎么,嘴长在我身上,还不让我说了?”
时欢被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彻底激怒,伸手就要推开他。
可陆沉是何等敏锐的人?
在她指尖还未触及他时,他便已经擒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力道恰到好处,既不会弄疼她,却又让她无法挣脱。
“放开!”时欢挣扎着,声音因怒气带着几分颤抖。
陆沉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将她拉得更近。
他的呼吸喷在她的耳畔,带着淡淡的薄荷味:“这么激动?”
时欢猛地抬头,对上他漆黑的眸子。
那双眼深不见底,像是暗夜里的深渊,随时可能将她吞噬。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他面前,就像是一只被逼入绝境的小兽,所有的反抗都显得那么无力。
“激动你大爷!”她一脚狠狠地踩在男人的脚背上,趁男人不注意,赶紧朝着门的方向跑走了,生怕身后的男人追上来。
陆沉看着她这落荒而逃的样子,唇角弯了弯。
有趣。
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餐厅,薛鸿远坐在大理石砌成的圆桌上,面前摆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豆浆和琳琅满目的早餐。
这几个月来,他明显苍老了不少,鬓角的白发愈发明显,眼角的皱纹也深了几分。
自从薛慕晴的丑闻曝光,霍骁与她分手后,薛氏集团便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多家合作企业怕得罪霍氏,纷纷撤资或终止合作,薛氏的股票一度跌至谷底。
为了挽回局面,薛鸿远不得不忍痛捐献了手中的两个核心专利,这才勉强稳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