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坐在地上发愣,不知他吃错了什么药,一个巡警已从我身边跑过,,朝钟洋追去,口中大喊:
“站住!往哪跑!”
当我明白过来,一转头看见刚才被我们劫过的那个小孩正张着个嘴,傻呵呵的站在那里看热闹。我恼羞成怒,又把他给打了一顿:
“就十块钱你丫也至于报警?!”
13
法网恢恢,以钟洋准职业球员的脚力仍然无法逃脱,教导主任被从睡梦中惊醒,连夜去派出所,好说歹说才没有追究刑事责任。我见到他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他靠在看台顶的围栏上,垂头丧气,左边嘴角一片乌青。我问他会怎么处理,他摇摇头说,不知道,八成要开除了。
我知道这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没有高中毕业证他将不能与任何职业球队签约或者作为特长生进入任何一所大学。
他最初在足球与学业之间选择了前者,而现在这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锺洋在我面前,为他自己流泪。
他把头转向另一侧,嘴唇被自己咬的苍白无色,失神的盯着某一点,一动不动,酸痛了,眼睛只一眨,眼泪就流下来,在他古铜色的皮肤上如水晶般闪闪发亮,晶莹剔透。
他像深陷囹圄的天使,痛苦而无助。
我仿佛看见,他颤抖的双肩后面生出洁白的羽翼可却不能飞翔。
在那一刻,我似乎比他更加绝望。
14
不久处理结果公布,念在我们是初犯,学校从轻发落,一人一个记过处分。我心里当然明白这完全是瞎掰,鬼才会相信我俩会是初犯。不过是我在教导主任面前据理力争,我说,哪有惯犯向我们两个似的犯完案还等在原地被抓?(其实我们俩也确实够傻B的!)当然最大的功劳还是要归功于我妈,她与校长促膝长谈一夜,终于使其动了恻隐之心。
那晚,透过窗子,我望着她疲惫的身影匆匆消失于夜色之中,泪流满面,失声痛哭。
钟洋在看到布告之后跑来找我,问我为什么我也榜上有名。
我语气平淡,嫌他大惊小怪:
“当然是我自己去自首的。”
“为什么?!”他瞪大眼睛。
“这样我妈才会发动她的关系网啊,笨蛋!”我朝他翻翻白眼。
“噢……”他恍然大悟,习惯性的用手挠脸颊,却碰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我问他以他的苯脑子当时怎么会灵机一动演那么一出戏,他说,他完全是出于本能,觉得那样人家肯定只来追他。
“你跑得太慢!”他嘲笑我。
“你不是也没跑掉!”我反唇相讥。
“那是我没发挥好。”
“可你陷我于不仁不义!”
“咦?原来你那么想进去挨揍?”他一副追悔莫及的表情,“怎么不早说,我真该成全你。”
“打得疼吗?”
“废话!”他忿忿的说,“最郁闷的就是他们打你你还不能还手!”
15
我在一开始曾说过,有一阵学校里曾经流传了许多不利于我的谣言,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高二第一学期
的后半段,每次课间操结束,我的课桌里总会出现一罐可乐,有时也换成芬达什么的。我刚开始以为可能是别人放错了,心想给他个教训也好,于是就给喝了。可是时间一长,我不禁纳闷,难道我的桌子是个异次元空间,另外一头连着小卖部的冷饮柜?直到某一天一个女孩在校园里叫住我,用蚊子一样的小声问我可乐好不好喝,我才明白原来我的桌子没有任何神奇之处。
原来是你的?不好意思我给喝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