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看到他眼中隐隐的火焰,有些笑不出了。
“锺洋,你不会真的要在这儿非礼我吧?”
他的眼睛倏忽暗了下去,放开我,坐起来:
“你怎麽这麽不禁逗?”
我也觉得自己有点太过敏感,赔笑问:
“咱们怎麽出去呀?”
他瞪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
“等著天亮以後公园开大门!”
“噢……那现在做什麽?”
“你随便吧,我要睡觉了。”
他说完就在废墟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凹槽躺下,我左右看了看,发现再也没有能躺人的地方了,只好厚著脸皮走到他旁边,说:
“给我腾个地儿吧?”
他闭著眼睛,说:“躲远一点,小心我非礼你。”
我讪讪的笑著:“我是小人之心度您君子之腹,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
“哼哼,小娘子,嘴还挺甜呀,让本公子尝尝吧!”
他一把将我揽过去,作势狼吻。我倒在他身上,左躲右闪,凹槽的狭小,一不小心碰到头上的伤口,疼得眼泪差点流出来。
他忙用手去抚,说:“你别乱动,我不跟你闹了。”
我恨恨的说:“此仇不报非君子,你等著吧。”
“好啊,我等著你来报。”
锺洋对我的威胁满不在乎,径自睡著,我像一只肉虫似的蠕动,想挣脱他摆在我身上手臂,无奈空间有限,只得作罢,忿忿睡去。
54
也许是我流年不利,才会有这些倒霉事发生,痛定思痛,我决定关门避祸,窝在锺洋的宿舍,日日睡到日上三竿,除了吃饭根本不出大门一步。本来锺洋还陪我一起修身养性,哪知他天生劳碌命,享受不得这种皇室成员的糜烂生活,不出一星期就闲的恨不得去挠墙。我见他像动物园的狮子似的不停在屋里绕圈,便指责道:
“自古英雄成大事前皆稳如磐石,你这般毛躁怎麽成大器──我说你别转了,我头都晕了!”
锺洋一把将我从床上揪起来,一边往外拖一边说:
“成什麽大器!你天天好吃懒做,迟早变成一头猪!给我起来,上课去!”
其实我不愿出门是有理由的,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申小雅,所以干脆逃避。锺洋带来的消息打消了我的顾虑,他说:
“你别躲了,申小雅已经好几天没来上课了。”
她是不是也在躲我?
唉,我就说我走霉运,刚一进教室,就看见申小雅坐在里面。想转身回去又太显突兀,只好低下头走回自己座位。
老师对我的出现非常不满意,因为我一来就会给她惹麻烦,所以她抓住我上课发呆之际叫我回答问题──我当然答不出,於是又被请出教室,总共待了不到半小时。
其实我当时并没有发呆,我只是在看申小雅。
她瘦了很多,脸色苍白如纸,眼窝深陷,远看就像两个无底的深洞,用形如枯槁来形容似乎也不是很过分。我远远的望著她,恍惚觉得,她似乎已经不是这个世上的人了,坐在这里的只是一具失了灵魂的肉体,又或是失了肉体的灵魂。我本已平静的心再次被深深的悲哀紧紧攫住。
我救不了申小雅,因为我不是锺洋。
我没有变成申小雅,因为我有锺洋。
我还有锺洋!
我失魂落魄的在锺洋他们班後门张望,他看见我,逮了一个空儿偷偷溜出来。
我对他说:“我不想出国了,你也不要去深圳,我们都留在北京吧。”
他并不回答,却一直问:“你怎麽了,又出了什麽事?”
我摇头,抓住他的袖子拼命恳求:“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