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要换肾,肾哪有那么好找,等了十多年的大有人在,都是被活生生的拖死的人。”裴云说到这儿苦笑了,“我当时就想,我要看着你叔叔死了。再后来,情况越来越差,我有一天竟然开始想着让童桐去配型。我当时就慌了,我儿子才十八,人生才刚开始,我竟然想让他割掉一个肾。”

“我那阵子连看他都不敢,我心虚,我羞愧。我恨自己,也恨你叔叔。”裴云吸了吸鼻子,“童桐那段时间有多不好受,我就有多难过,但我脑子乱了,我不敢跟他说话,我怕一开口,他就答应。”

周游沉默的听着。

“我特别谢谢你,在他最艰难的时候陪着他。”裴云终于抬起了头,她突然弯腰,“作为一个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