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中年男子双手环抱,面露纠结:“就,不刺激不激烈,不能打动人心。”

另一个端坐着的女人点头接话:“整首曲子都很好,只不过太好了,反而让我印象不深。”

这分明是在故意刁难。

“说话的男人是江府管家,原著里写过,是个被蒙在鼓里的普通人;至于那女人,是江承宇娘亲。”

谢星摇蹙眉:“白妙言刚醒,江承宇必然日日夜夜照看在她身边,没心思管这种应征乐师的闲事,所以让他娘来当评委。”

应征的要求如此苛刻,她十有八九入不得他们的眼,看来得提前想好备用方案。

女子没能被聘用,苦着脸愤愤下台,紧接着来到凉亭中央的,是一名少女琴师。

琴音缕缕,低沉哀怨、凄凄惶惶,一曲罢,在座诸位皆是面有难色。

管家摸摸山羊胡:“这……弹得虽然不错,可听上去怎么像是丧曲呢?”

江母皱眉:“这曲子名为《笑柳枝》,风格本是轻松明快,被你弹成这样……”

“评选也太严格了吧!”

温泊雪看得心惊胆战:“你有几成胜算?”

“一成不到。”

谢星摇苦笑:“台上这位姑娘,恐怕也”

“我……遭遇那种事后,我如何能弹出欢喜的曲子!”

女琴师哽咽开口,谢星摇没料到还有这样一出,茫然眨眨眼。

“我生来就是孤儿,万幸在七岁时被师父收养,才不至于饿死。”

少女以手掩面:“师父教我读书弹琴,此生最大的心愿,便是能见我登台演出……可我还没来得及去坊中应征,师父她、她便罹患重病命不久矣!”

在座众人皆是一阵唏嘘。

“我年纪太轻、资历不足,乐坊哪会让我登台献乐。为了却师父心愿,我只能来江府试上一试。”

她说罢抬头,神色哀伤却不见泪光,只狠狠皱着一张脸,望向远处竹林中的角落:“师父,对不起,是徒儿无能!”

谢星摇顺势扭头。

谢星摇:……

离谱它娘夸离谱,好离谱。

在竹林簌簌的阴影下,居然当真有个坐在轮椅上的中年女人,口眼歪斜面色惨白,闻言颤巍巍伸出一只手,无比虚弱地挥了挥。

……可是姐姐你脸上的面粉压根没涂匀啊!脖子比脸盘子黑了八百个度不止!

“此等情意,感天动地。”

凉亭隔得远,管家看不清其中猫腻,握紧双拳:“我……我实在说不出那‘淘汰’二字!”

他这样一说,身边其他人也露出悲怮的神色。江母被夹在正中,不耐烦地连连摆手:“罢了罢了,你留下吧。”

“恕我直言,这套路好像似曾相识。”

温泊雪目瞪口呆:“这就是……修真界好声音?”

谢星摇:“也可能是仙光大道。”

她说罢一顿:“我知道咱们应该如何过关了。”

*

江府给出的薪酬很高,前来应征的乐师数量不少。

谢星摇踏入凉亭,已是一柱香之后。

“我看姑娘与那位小郎君一路同行,还以为二位会合奏一曲。”

温泊雪身形高挑,早就吸引了不少评委的注意,见他并未入亭,管家罕见地主动搭话。

他把山羊胡子吹得左右晃,看上去惬意又欢快,谢星摇忍不住暗暗去想,当他知晓身边的熟人全是妖魔鬼怪,究竟会露出怎样的神色。

“家兄不会奏乐,只是担心我会紧张,所以一路安慰罢了。”

谢星摇颔首笑笑,将身前木琴放好。

“这琴是他今日给我买的。我们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