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寒酥长长舒了口气,说:“圣上愧对百姓,留下传位诏书之后,自、自刎辞世……”
她望向封岌,望过来的目光似乎在问他这样的处理对不对。
封岌突然笑了。
他将手中握着的长剑扔给肖子林,摸到寒酥袖中的帕子,小心翼翼给她擦去脸上的血迹。
“对。”封岌说,“你想怎么处理都可以。”
不完善之处,他来兜尾。
圣上躺在地上的血泊中,人已经没了气息,眼睛却睁得很大。他向来不是个明君,能够坐稳皇位何尝不是封岌这些年在外的捷报连连,以及封岌并不生事的辅佐。
不管圣上是不是封岌的亲生父亲,若他没有几次三番想除掉封岌,封岌并未想过登玉阶着龙袍。
可事实上,人站在高处,连放弃的权利也没有。
大荆就这样换了姓。
封岌终于未失承诺他只有一个父亲,他永远姓封。
将皇家嫡长子的身份弃之如履,仍能登玉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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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余日后,是近日来少见的好天气。明明还在春寒料峭的时候,这一日却暖如夏日。
这一日,是封岌正式登基之日,也是立后之日。
按理说,这帝王登基与立后应该分开来办,可封岌执意将这两件大事放在一日。
金殿之上,朝臣不解询问。
封岌笑笑,说:“这帝位,有她一半。”
荒诞惊悚的话,令朝臣震惊。可短暂的死寂之后,竟是无人反驳。有那腐朽的老臣颤颤巍巍地朝前迈出銥嬅一步,刚要劝谏圣言当谨慎。封岌先开口:“爱情为国操劳半生,也该归乡颐养天年了。”
封岌站起身,穿过跪地的朝臣,走出金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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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酥曾经想过自己这一辈子可能不会再嫁人,不能再穿鲜红的嫁衣。可是没有想到她会成亲,虽然穿的不是正红嫁衣。
桌子上摆着玄底绣金的凤袍,其上绣着翔空的凤。
绞过面,翠微小心翼翼地捧起凤袍来帮寒酥穿戴。
蒲英和兜兰在另一边走路带风,一会儿找首饰一会儿端水拿胭脂。
翠微喊她们:“来帮忙!”
这凤袍好重,可得两个人帮寒酥穿上才行。
“我来。”三夫人站起身,面上挂着柔笑。
帮寒酥将繁复冗杂的凤袍穿上,三夫人颇为感慨地说:“这样挺好的!”
寒酥没听懂,含笑望向她,问:“什么挺好的?”
三夫人笑着用手指头戳了戳她的鬓角,说:“这样以后见了你不用称呼二嫂了!”
她学着臣妇的礼想要向寒酥行礼。寒酥笑着赶忙扶了她一把。三夫人本就是玩笑,顺势站起身来,说:“快快,把凤冠给我家小酥戴上!”
二嫂也好,皇后也好,都是她家小酥!
几个人围过来给寒酥戴上凤冠,又戴了些别的首饰。宫婢通禀了一声,寒正卿牵着寒笙从外面进来。
三夫人笑着打趣:“姐夫现在成国丈了!”
寒正卿向来清俊的面容今日眉开眼笑,他朝三夫人回了一礼:“彼此彼此,你也是皇亲国戚!”
“笙笙。”寒酥朝寒笙伸手。
“黄色的……”寒笙皱着眉,突然说。
寒酥问:“什么黄色?”
“黄色……还有黑色……”寒笙慢慢抬起小手,指向寒酥身上的凤袍。
寒酥一愣,立刻红着眼睛将妹妹紧紧抱在怀里。
三夫人在一旁赶忙说:“不许哭啊!可千万别弄花了妆容!”
寒酥笑着点头,将眼泪忍下去。
一个粉衣宫婢提裙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