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湿的。”
“我身上这衣服早湿了。”
寒酥望过去,果真见他身上的衣衫被水打湿了好多处,她这才躺在长凳上枕着封岌的腿。
身侧桌上的灯光将两个人的影子照在对面的墙壁上,寒酥望向两个人的影子,看着封岌一下又一下给她擦湿发的动作。
良久,寒酥慢慢闭上眼睛,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封岌垂目望着寒酥睡着时的眉眼,心里觉得不太舒服。他还是觉得自己亏欠寒酥。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弄懂自己当初是如何一时鬼迷心窍,在初遇时她主动献好竟没有阻止她。他以前不是没有遇见过类似情况,可却是头一次默许。
从他的默许开始,他与她注定牵扯不清。
事到如今,没能先将人明媒正娶,就这样那样对待她,则是另一种亏欠。
这二者,皆不是端方君子所为。
可有些事,确实不可抑制情不自禁。
封岌因自己的不齿行为而烦躁,也因为自己最近过于沉迷女色而烦躁。难道真是因为最近太闲了,才会日夜辗转念着她?他是不是该克制些,至少不要夜夜来寻她。确实该冷静几日,明晚不过来了。
封岌俯身,用额头轻轻碰了一下寒酥的眉心。
等寒酥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她坐在床榻上,伸手挑开床幔,看见昨日倒地的屏风已经被扶了起来。上面的水痕也已经消失,山水小镇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她摸了一把自己披散的头发,蓬松柔软,带着刚洗完后的浅香。寒酥重新躺下去,失神般仰躺着,眼前流云般浮现着一些昨晚的情景。
回忆最多的,是睡着前枕在封岌身上,他耐心给她擦头发的情景。
寒酥又躺了一会儿,起身下床。她走到书案旁收起整理昨天晚上没来得及整理的书籍。一个小册子从一堆旧书中掉落,她弯腰拾起,将其翻开。里面是一个个“正”字。
寒酥一下子愣住。
这是自与封岌重逢时,她偷偷数日子的小册子。她突然想起那时每晚担惊受怕在小册子之上记日子盼他离京的自己。
不到三个月,她是从哪一天开始忘记标天数的?
她已经不记得了。
一阵叩门声打断了寒酥的思绪,翠微在门外问她起了没有。寒酥应了一声,将手里的小册子收进抽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