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森分局的法医李杨,踱步走进了林局的办公室,他将云深的活体取证报告,放在了林局的办公桌上,“林局,根据检验结果,嫌疑人曾吸入过不小剂量的乙醚,而被害人的死亡时间,应该在上午的十点左右,是利器刺入心脏部位当场毙命,嫌疑人在被害人死亡时,应该还处于昏迷状态。”
云深走出了中森分局的一瞬间,天空中铅云低垂,给人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空气中弥散着一股潮湿的味道。
就要下雨了。
滴答……滴答……
起初,淅沥沥的雨滴浸润着地面,紧接着,便犹如瓢泼一般,铺天盖地的大雨,将天与地连接在了一块儿。
她就这样穿着染血的婚纱走在大雨里。
第3章 凶案现场
云深像是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身体腐朽而麻木,短短的一天时间里,她经历了大喜和大悲,现在,对于一切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
陈继伟父母的哭喊声,犹如魔音绕耳,盘旋在云深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们冲到了云深的面前,辱骂、责打,云深就这样任由着他们骂、他们打。
“扫把星,我本来就不同意继伟和你结婚,可他偏偏不听,现在被你……你这个杀人凶手!”陈母挥手,掌风呼啸而过,狠辣的一记耳光,打在了云深的脸上。
“杀人凶手”这四个字,叫云深的心头猛地一凛。
“啪”的一声,云深苍白似纸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个红肿的掌印。
这一巴掌她本能够躲开,可却还任由着陈母打了过来。她跌坐在泥泞中,原本染血的婚纱,此刻变得肮脏不堪。
“干什么呢?这里是警局,当是菜市场呢!”
季然冒雨冲向了倒地的云深,抱起她的一瞬,他的心如同被刀子剜过似的疼,“云深、云深……”
季然的这个举动,不知让中森警局的多少女警察望而心碎。
他眉心紧蹙,目光如炬,凝在了云深的身上,那种心疼的感觉,比四年前云深离开他时,更加叫他心疼。
她的身体绵软无力,轻得就像是一只小兔子似的,季然直接将她抱上了他的车,在众目睽睽之下,黑色的大切诺基长扬而去。
刺目的红,灼痛了云深的眼睛,她颀长的指尖轻轻地按压了一下眼皮儿,酸楚感才得以稍稍的松懈,她悠悠地掀开了眼帘,映入双瞳中的是一个陌生的房间。
月光透过银灰色的窗帘渗漏进来,浅浅薄薄,凄凄凉凉,云深想哭,可嗓子里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眼泪像是干涸的河岸,怎么也流不出来,她如同行将就木的老妪,仿佛生机一点一点的流逝。
“你醒了。”
季然的声音涌入了云深的耳廓,她蹙着眉头,看向了站在门口的他,心头猛地一凛,她的呼吸仿佛都漏了一拍,“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
季然走上了云深的身边,把一碗热汤面搁在了床头柜上,“如果是为了今天的事跟我道歉,那么不必了,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做错。如果你是为了四年前不辞而别道歉的话,只是一句对不起,我想还是远远不够的。”
云深闻言,心揪在了一块儿,她紧咬下唇,迷离的眸色落在季然的身上,却显得那样的苍白、那样的无力。
“你也累了,好好休息,我就在客厅,有事的话随时叫我。”
季然转身,走出了卧室。云深看着他的背影,往事历历在目。
她不能够留在这里,因为亏欠季然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哪怕是一碗热汤面……
云深挣扎着起身,可脚下却像是踩在了棉花上似的无力,她扶住了床边,可还是跌坐在地。
季然听见了卧室内的声音,急忙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