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太风平浪静了，所以才不得不警惕。谁知道平静的海面下又藏着怎样的暗波汹涌。”

刘经理放下茶水，将手搭在一起，海藻般的长发随意落在肩上：“沈静，你来玖皇有多长时间了？”

沈栀清思考片刻，而后道：“三四个月吧。”

“这么快？”

刘经理上下打量着沈栀清，不过三四个月的时间，她的变化好像太大了些。

刘经理红色的指甲把头发往后捋了捋：“我记得你刚来的时候穿得破破烂烂的，还负债累累，现在居然能坐在这里跟我一起喝茶聊天了。”

记得“沈静”来找她面试的时候，眼中总有一股说不出的疲惫，在玖皇说话做事也很谨慎小心，身边还有个病重的爹和烂到泥地里的弟，当时要不是共情到了曾经的自己，她也不会录用她。

不过后来的一些事情倒是给了她许多惊喜。

“对了，你今年多大来着？”刘经理询问道。

沈栀清：“二十七。”

二十七？刘经理轻笑一声。

“那我们的人生轨迹还真是高度重合了，我二十七岁那年也遇到了个人渣，嘴上说着爱我，却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弃我于不顾。不过我也是在那一年当上了玖皇的最高管理……”

刘经理就这么和沈栀清边谈边笑，好似一对认识了许久的旧友。

说着说着，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那人进来慌忙道：

“刘经理，楼上又有人喝醉酒在闹事了，您快去看看吧。”

沈栀清转头看向刘经理，戏谑一笑：“你看看，你刚刚还说没事情，这事情现在不就又过来找我们了。”

沈栀清从座位上站起：“让我去吧，正好现在也没事干。”

过来通报的服务生有些为难地看向两人：“刘经理，那个人说一定要见会所经理，刚刚一个领班过去调解已经被臭骂了一顿，沈管事过去可能还真不管事儿。”

“我去了也不行？”沈栀清站到刘经理身旁，垂下眼皮看向她，眼中藏着几分不可言说的意味：“看来是来了个有经验的。”

刘经理垂眸沉思片刻，嫣红的指甲轻敲着面前的桌子，终于她从位置上站起：“算了，我亲自去看看。”

刘经理出去后，沈栀清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消息

是警方发来的讯号。

沈栀清的嘴角缓缓露出一丝笑容，该来的总归是来了。

沈栀清走到一楼大堂处，大堂里果然站着几个穿着便衣陌生男人正在和前台交涉。

这其中有一个鬓角发白的男人她认识是负责与她联络的警官，孙行。

孙行注意到沈栀清过来了，称自己要去卫生间，让沈栀清带路。

办理业务的服务生眼神奇怪地看向孙行，怎么沈栀清一来他就要她单独带他去厕所？

难不成只是个看着像正人君子的老色鬼？于是前台的服务生率先开口道：“这位先生，卫生间就在转角不远处。”

前台的服务生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

“你们会所的服务态度就是这样的？”

孙行眉头微皱，不动声色地给沈栀清递了个眼神，沈栀清立刻会意。

她冲服务生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管，继而对孙行笑着开口：

“看您面生，应该是第一次来玖皇吧？我带您过去。”

*

到了地方，沈栀清悬着的心终于落下，露出释然的笑容：“孙警官，可算把您盼来了。”

孙行冲着沈栀清笑了笑，眼角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神色中略显疲惫：“前几天我们派人在近郊又蹲守了几天，得到充足的线索后才准备开始行动，让你久等了。”